十指紧紧攥动手中滚烫火红的绸带,在赞礼声中在觥筹交叉声中昏昏地施礼……
一白衣女子背身跪坐在一片梅树下抚弄琴弦,她的身影纤细薄弱,几近融入到迷蒙的雾气当中,大有冷傲孤清之感,甚有一股卓然的脱尘绝俗之气。南宫擎宇定定地看着面前白衣清影,心中有股熟谙的感受,也感觉这一幕似曾了解,他,或许是在梦里见过,也或许是曾经历过类似的场景。
“那里,琴技低劣,可贵公子不弃肯相和一曲,便不算孤负这般好的月色,这般好的梅花了。”
心下大喜鼓掌道:“这下可出得去了!”
沈月笙掩嘴笑道:“那里是甚么高人做的,信手拨弄罢了。”
魏良安获得南宫擎宇的应允,抬脚便要出来落梅第,谁知南宫擎宇却走向了相反的方向,令他丈二和尚摸不着脑筋。
“鄙人本日来向沈将军道贺,不堪酒力迷路至此,打搅了蜜斯雅兴。”
“不知方才女人所弹奏的琴曲,出自哪位高人之手?”
沈月笙谈着琴,快速出去了一缕朗月清风般的箫声,大惊以后忍不住赞道:“好姣美的箫声。”
斯人斯景叫南宫擎宇有些神思恍忽,瞧了半响才觉不当:“鄙人迷路,光驾蜜斯为鄙人指路。”
一向走到沈家府邸的后门前南宫擎宇才停下来,魏良安猜疑道:“我们不是来喝喜酒的吗,来沈府后门做甚么?”
“你却还晓得。”南宫擎宇一笑,旋即纵身飞上院墙对魏良安道:“能不能讨获得沈将军的喜酒便要看你的本领了,孤先行一步了。”
芙蓉面,嫣然一笑艳若桃李,南宫擎宇瞬觉已是人间四月。
“走正门,满朝大臣一准认出大王来。”魏良安一拍脑袋笑道。
他也是很晓得乐律之人,情不自禁地取出玉箫和着琴声吹奏了起来,本来寥寂悲戚的琴声汇入萧洒超脱的箫声,两下相合间竟是可贵的琴瑟和鸣。
面飞红霞,也来不及想自家花圃怎得进了生人,施施然行个礼后,忍住面上火辣辣的炽热酒涡含笑。
一曲结束,回顾,端端迎上一双通俗的星目,心在顷刻间狠恶地跳动,一股欣喜如电流般传遍满身。
后花圃本来就不小再加上造园匠曲盘曲折的心机,让南宫擎宇迷了很多路。一起办着两件丧事,沈府上高低下忙开了锅,甚少有人出入花圃,以是南宫擎宇逛了这大半日也没被人发明。
不消半晌工夫,南宫擎宇与魏良安主仆二人便行到了沈家的落梅第,南宫擎宇并不焦急出来,而是行到府邸正在施粥的侧门前张望着排着长队、源源不竭涌来的流民,思考了半晌回身对魏良安道:“你就在此地等孤,孤去处沈将军讨杯酒喝。”
“请陛下成全。”
就像是在坤仪城中独往阙楼的那些月夜。
因实在未有过如此默契相和的箫声,干脆就让一琴一箫缠绕到曲终。
如银的月光倾泻在亭台上、倾泻在湖面上宛似琉璃天下,已经在花圃中兜兜转转了半日,如何也走不出去的南宫擎宇此时实在是叫苦不迭,苦笑了一下:“看来真的要比及被人发明的时候才气出去了。”
一股极清幽的婢女悄悄钻进鼻中,再转个弯进入一片梅园。一片皓月当空之景倏忽呈现在面前,月下是一片澄明的湖水,湖面上蒸腾着一层热气,更让此地显得缥缈迷离。
“我说呢,凡夫俗子决然不能作出此等仙籁,也就只要蜜斯这般冰雪聪明之人才气啊。”
“大王,等等”话还没说完,南宫擎宇早就不见了身影,魏良安只得咽下还将来得及说出来的“主子”二字站在墙外忧愁不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