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菀却并不睡，仍睁着眼睛胡思。想一会容祁，想一会儿一清，又想一会儿许礴，再想一会儿净虚，没个能够深下去的点。她瞧净虚更加猎奇，但串不起线来，连人物模样都变得非常恍惚。又有很多题目，尽数不知从何问起，却知不能问。净虚不细问她和容祁许礴间的事，她便也如她那般，不问她的事，算作相互尊敬。
但净虚要与她说话，她不推让，因道：“您说。”
净虚数起佛珠，“甚么喜好不喜好的，用了也不能吃出肉味儿来。你前儿不是说么，集市上只无能逛逛，一个子儿也没有，买不得东西。这个拿去当了，得些银两，你也华侈去。只是得暗下里大班，不能叫人瞧见了，再说出是倚云院的姑子。”
青菀这会儿总感觉本身对容祁的好受之有愧，但为了不做过量口舌胶葛，她还是乖顺地点头应了句，“好。”
智清和妙羽正闹得欢，忽听得门外一声清嗓子的声音。回了头去看，慧寂和净虚正跨过了门槛站在门内。两人见了慧寂和净虚，便如同耗子见了猫，忙从榻上起来，规端方矩到慧寂面前，道一声，“方丈，净虚师父。”
她默声半天，到底是把想探究竟的心给压了下去，依着本身的经历回她的话，“约莫就是痛苦吧，想在一处，却又晓得不能，因此挣扎。时而想起来，胸口生疼。若没有畴昔也便罢了，偏又总想起来，花架下浅笑，榆树下乘凉。”
被她这么一说，智清和妙羽忙收了收脸上那般神情。这又端庄起来了，坐直了身子，与青菀打佛语，“玄音师兄，七爷特特来瞧你，此中必有蹊跷。你若想得佛祖菩萨宽恕，必得从实招来。”
净虚回声“嗯”，忽从旁侧拎了一个小包裹放到炕几上，对青菀说：“拿去当了，换些银子，你也去集市上逛逛。”
容祁又问：“可有甚么难处？”
见青菀埋头躺下，那两个又扒拉她被子，按在她肩膀上闹她，非要她说出些甚么来。青菀有甚么好说的，和容祁是在入京途中熟谙的，还顺道走了一起。可这事儿不能提头提及来，提及来了，天然要被到处揪细，越说越明白。那净虚的事，和她的事，总还是要扯了慌圆的。那便不如不说，也没甚可解释的。
吞罢了, 闭紧了唇齿蹙眉忍住满腔苦味。她内心衡量得明白，本身已接受了许礴那边的美意，就不该再受着容祁的，固然她也并没有承诺许礴甚么。便是容祁不在乎，还是拿她做影象里阿谁小女孩婉婉照顾，可她本身内心有道坎儿，晓得那样不道义，本身也会更看不起本身。
净虚头晚睡得早，次日起得便也早。甚而东方还没亮起启明星，她就拿了钵盂佛珠下了山。待青菀起来的时候，她已不知去处。寺里旁人也不知，这也不算希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