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日以后,平壤城广法寺内。
“不管如何本日算是报了仇,可爱的倭贼竟如此奸刁,他日爷爷再跟他较量一番!”祖承训骂骂咧咧,说着天已大亮,清算清算不在话下。
就如许,众军稀里胡涂的吃紧回归本寨,正待发问,忽听一阵炮响,身后江沙敌营瞬时地动山摇,接着杀声阵阵,只感到脊背发凉一阵后怕。
“圣上亦知贵军长途跋涉不易,如果能承诺撤出朝鲜永不再犯,并交还被掳的朝鲜王公,我天朝情愿补以真金白银、牛马牲口,既往不咎,不然天兵一到,悔之晚矣,将军可要三思啊!”
身为总批示的小西行长一愣,挥手令人端上两碗清酒,“我们东洋人勇武善战,身为兵士,只会喝酒不会饮茶。”说着端起一碗一饮而尽,“听闻中原人皆为虎狼之躯,魁伟坚固,看将军的模样却如病夫,看来传言不真呐,哈哈…”哄堂大笑。
楼心月环顾四周,留意到营外东南边向有一处矮丘,神采一下暗了下来,“将军且慢!请速速命令全军撤出敌营,一应物质弃之不顾!”
“楼女人,眼下我军应作何筹算?”此时李如松对其是言听计从。
又来回踱了几步,“我意有三:一为上书天子,言明短长,邀建州女真努尔哈赤部驰援辽东,其稀有万精兵,有他互助火线无忧,同时梯次增兵、整肃军纪、恩威并施,以求将士不惧死、战则能胜;二为请朝鲜国王李昖下诏,号令境内军民举义旗、诛倭贼,在敌火线骚扰,分离敌兵力,共同我军作战;三为大张旗鼓,派一使者深切平壤贼营,或打单、或利诱,使其多疑胆怯,阻其进兵,为我军争夺时候,使倭贼片甲不还。三者中末者乃成败关头,倭贼阵中有高人指导,如果不慎被敌占了先机,结局难测。”世人听后尽皆叹服。
“好!来人,本帅亲身为沈将军壮行!”
这沈惟敬本是一介墨客,表面肥大,看似弱不由风,半生秀才,人到中年不知怎的竟弃笔从戎,跟着辽东铁骑南征北战,凭军功混了个游击的职位,不温不火。常日里寡言少语,但李如松清楚他是一个内心果断、可托大事之人。
听闻大明派来使臣,成心来个上马威,因而在广法寺天王门两侧布下数百游勇,各个脸孔狰狞、张牙舞爪,待使者到时,刀剑相击、肆意漫骂,欲要先吓破其胆,以出洋相。
歇息了半日,探马来报,江沙的倭贼已经撤走,远远看去,人数少说也有上万。
广法寺为平壤城内最大的寺院,因为国王李昖尊崇佛教,倾入大量人力物力对其停止补葺扩建,终究比本身的皇宫还要瑰丽弘大,平壤城被东洋人占据后,干脆将此处改成中军地点,集结数万人马,各军首级如小西行长、加藤清正、黑田长政等人悉数在此,眼下朝鲜已支出囊中,随时筹办对大明建议雷霆一击。
少时读破千卷书,中年交战万里路。
见小西行长有些踌躇,沈惟敬添油加醋的接着说道,“几日前的江沙之战将军也看到了,我明军初来不平水土,但仍在小挫以后,仅以数百老弱便轻而易举的将贵军击溃,如何?”
亭儿苦笑的摇点头,再也没了方才的兴趣,自顾地盯着两边拼杀,直到最后己方大获全胜。
楼心月点点头,“不知何人在出运营策,进如雷震,退若徐林,真乃大才也!”
“如何,东洋人莫非连碗茶水都不舍吗?”沈惟敬冷冷一笑。
此战斩首倭贼千余级,俘获东西无数,可谓大捷。
当看到沈惟敬单独一人时先吃了一惊,继而挥刀挑衅,不想沈惟敬目不斜视、临危不惧,独自走向寺内,一撩战袍,旁若无人的坐了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