绾娘站立不稳,紧紧扶着一架,狠狠瞪了一眼,语中带气道:“云弋,你如何总泼我的冷水!我不过随口一说,你非当我发了梦魇不成。”
绾娘心头一跳,喜上眉梢,“你说皇上的龙袍!在哪!”还未等回话,她挑起衣摆,三步并做两步,蹦跳着向前跑去。高大笔挺的龙袍便笔挺地挂在院落中,一抹明黄亮丽的色彩在绾娘眼里一闪而过,袍服上的金龙威风凛冽的张着大口。
他说得竭诚,绾娘看了,也毕竟念着儿时的交谊,将语气缓了下来,道:“我懂你入宫为奴的难处,若不是走投无路,哪个男人会情愿。”她退后一步,仿佛隔了一道不成超越的沟壑,“你我两家的祖上,是前朝时的世交,可现在早已物是人非。”她感喟一声,微微点头,“我不厌你远你,可也仅此罢了。”
乾清宫送来的东西,谁也不敢不细心敏捷些,绾娘长长出了一口气,这才择了小凳坐下。她攥了攥手中的玉坠,往袖口里收了收,便卷起了袖子。魏宁康......此人还是得留着,钟粹宫也算个肥差了,辛者库不见天日,有他布施,说话办事必然便利些。只是想起宁康那副阴魂不散的模样,少不得忍下心中的讨厌。
奔波的一天,日子老是流逝的快些,韶龄的女子们,都在这里磋磨了本身的年事。绾娘显见着是不喜好的,才一回到辛者库,沉闷便上了眉头。没有人昂首看她,各自如打桩机普通,举着舂衣棍低头繁忙着,收回闷响,一声,接着一声。
宁康连连摆手,道:“没有没有,我不过是个粗使的主子。不太小主这两天禁足着,上高低下都不太上心,我趁人不重视从库房顺出来的。”
她眼睛里的目光嫌恶里带着愠怒,又唯恐被人瞧见,声音压得藐小,“你与我都是主子,相互看了,不是互作笑柄么?”
不远处有轻妙婉转的歌声传来,伴跟着阵阵丝竹之声,声声入耳。那声音极轻柔,却洋洋盈耳,带着一副绵软的吴侬软语,谛听下去,便是江南之地驰名的紫竹调,那词极其含混:
宁康点头,伸手将一玉坠递给绾娘,“我晓得在辛者库的难处,这东西给你做私财,你会过得好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