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就这么走进了唐家的会堂。
“天说的,阎王爷说的,我昨晚梦见了我爹,说要把这小子带下去嘞。”
“等着他没嘞,看他另有几个光阴。我可传闻了,他现在连床都下不了,手也抬不起来咯。不然这会儿,也该出来咯。你们不归去看着他?不归去看紧他?把稳一个转头,他就没气啦。”十三叔笑着说。
“侄女啊,我传闻你哥,我那不幸的亲侄子,将近没了哦。年纪悄悄不幸哦,咱几个要白发人送黑发人咯。叔我美意,看你们穷,要好的朋友里又没几个有钱的,恐怕身后连棺材都买不起,这就给你们送棺材来了。你看,黑漆漆的,一敲那木头就梆梆响,老健壮了。”他的话很聒噪,在我耳边呱呱呱的响,像夏天地步里的癞蛤蟆,真的。可惜这只癞蛤蟆不会吃蚊子,长得还丑。
“丧事如何穿红衣?打扮得喜庆哩,喇叭还吹得震天响?”
集会是按着他们本来在家里的排名,一个个轮番说话。
下一刻,辛姨从屋子里操了扫把扔出来,又拿了铲子:“谁说他快没了?谁说的?!”
当时候我右手边上就是哥,我左手边第二个位置上还坐着伊叔,十四叔也还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