静了一阵儿,肃元翊搁下了手里的茶碗,随口道:“你这茶不错。”
苏晚卿忖着,心头那抹古怪的感受愈发明显,不由抬眸朝他看了一眼,一边不动声色的应了声是,又将步摇收了起来。
苏晚卿离肃元翊坐的不远,模糊能够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皂角香,较着也是方才梳洗过的,不由思忖起他的来意,一时之间有些语塞。
苏晚卿一边说着,笑了笑,持续道:“妾身原想着时下的人们都偏疼苦茶,那日敬茶时还担忧冒昧了,既然王爷瞧得上它,妾身明日就让人往九庭苑送几罐去。”
以后的两日,肃元翊仿佛非常忙,除了例行上朝以外几近整日待在九庭苑的书房里措置事件。
“睡下了?”
“还没有,正在里头看书呢。”
夜色中,肃元翊穿了一身玄色暗纹的长袍,左手负在身后,清冷的面貌上带了几分浅淡的倦怠。
苏晚卿点点头,把步摇从锦匣里取了出来,指尖抚上那玉,触手生凉,不由得悄悄赞叹,将它戴了上去。
步摇入发,苏晚卿看着铜镜中的身影,果不其然,正衬她清隽的气质,乃至比前几日家宴时的那支玉兰簪子更好。
方才走到门口,“吱嘎”一声,门已经被翻开了。
听着二人的对话,碧芜忍不住笑了笑,心领神会的悄声掩上了房门。
肃元翊不置可否,倒是没有移开落在她脸上的目光,顿了顿,把一样东西递了过来,低低道:“翻开瞧瞧。”
肃元翊深觉得然,点了点头。
遵还是理,罪臣之女本是不答应嫁入皇家的,不过,当时还是郡王的中正帝为了瞒过先帝,能将颂贵妃名正言顺的归入府中,不知使了甚么手腕,竟让她改名改姓,摇身一变,以定边王嫡长女的身份嫁了过来。
苏晚卿听到外头的动静有些微讶,起家拂展了衣衫,又扫了一眼铜镜,朝门口迎去。
以是世人只传闻已故的颂贵妃是定边王的女儿,却没有人晓得她跟南陵的这一层干系。
匣子翻开,里头亮出一支镂空金丝细蕊镶白玉的步摇,玉色光亮莹润,苏晚卿是只看了一眼,就晓得它是极品中的极品。
肃元翊看着她,淡淡道:“明日你便戴上吧。”
直到第三日夜晚,苏晚卿梳洗过后没有甚么睡意,便让红芙点了灯,在里间的平头案上看书,没想到这个时候外头却传来了一阵存候的声音。
“是。”
紧接着一个淡淡的嗓声响起,“侧妃在屋里吗?”
许是肃元翊本就性子清冷,苏晚卿也是神采沉寂的原因,两小我清楚是大眼瞪小眼的坐着,倒也不感觉难堪。
“回禀王爷,在。”碧芜的语气有些欣喜。
喝到第二杯茶的时候,肃元翊才缓缓开了口:“这么晚,扰着你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