景砚心头一紧。
段太后暗赞,面上倒是分毫不露:“我大周虽自高祖时便尚武,但须知,兵器之事,终非百姓之福祉。便是眼下,国库不丰,大位虚悬,我大周断不能内里先自乱了,不然就是给那北郑伪朝机遇趁虚而入。皇后的心机,哀家懂。凡我大周之人,无不想重现高祖荣光,但‘徐图渐进’四个字,皇后你要服膺在心啊!”
景砚惊,顿时悔怨本身不该出于一时激愤而顶撞了太后。她仓猝昂首,恰对上段太后的眸子。初时迷惑,凝了凝神,才肯定本身方才那一瞬,当真是从段太后的眼中看到了两分……赏识。
砚儿?
景砚心一横,干脆实话实说:“阿睿言语恰当,没了分寸,孩儿罚……罚她在高祖神位前跪着呢……”
这一番对话下来,她对这位段太后仿佛有了新的熟谙。直到现在,她才算是了然父亲当年所谓的“太后实乃巾帼豪雄”,当真评得贴切。
她因而恭敬道:“有母后运筹帷幄,社稷定然安稳无恙。”
“皇后?皇后!”段太后一声低喝,唤回了景砚落魄的神魂。
是以,景砚从嫁入皇家的那一刻起,便唯恐在太前面前行差踏错,每日定时问安、奉养,逢着太后凤体有恙,更是衣不解带地侍疾,比在朝廷大典上列席还要严峻非常。
当着朝中重臣的面,同太后龃龉,如此局面,令景砚难堪非常。
昔日宇文哲在时,诸般政事自有他去主张,景砚牢服膺得十五岁那年,大婚前一日,父亲的殷殷教诲――
段太后又道:“皇后如果如此替哀家着想,倒是你的一片孝心。只是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