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说着抿了抿唇:“孩儿实在不懂……”
“师父?”云世铎呼吸一窒,脑中闪现出那人卓然孤标的身影,另有那张倾城冷然的脸。
屋内轩敞、整齐,虽说不上非常豪华光辉,但一应桌椅床榻各种家用之物,俱都健壮挺括;一侧墙紧贴着两大排高高的书架,其上经史子集诸般册本林林总总;另一侧墙上靠近床帐处,悬着一柄比惯常所用短些的宝剑,古朴的剑鞘上錾着两个篆字“清闲”,明显是有了些年初,只不知鞘内剑锋如何;对门处是一副广大书桌,笔墨纸砚摆放得错落有致,放眼看去,皆是时新款式……
紧接着,她似是认识到了甚么,脸上闪过难堪无措,赶紧起家,用小小的身子遮住身后的书卷,朝云世铎甜甜一笑:“爹爹返来了!”
云睿的心跳停止了,认识将近被压抑得消逝,只要云世铎飘漂渺渺的声音在她耳边一遍各处回荡――
“那是历朝治国理政的史实,诸般功过经验最是开导民气的,如何倒成了‘故事’了!”
云世铎听她说到“敲锣打鼓”,大觉不敬,皱了皱眉。
云睿微怔,纠结一番,还是筹算实话实说:“倒不是非常不喜读……”
“你可知孝怀太子是何人?”思及故交,云世铎的声音暗淡下去。
云睿一门心机等着父亲答复,哪想到他会俄然到了本身书桌前?讳饰已是来不及了,她涨红了一张脸,嗫嚅着:“通鉴……通鉴孩儿本日已经读过了……”
云世铎听得更加心塞,不悦起家,三两步到了云睿的书桌前,闪眼一瞧,呵,《山川略志》!贰心中更是不快了。
可不成以不听?
云世铎累得筋疲力尽,接过大女儿递过来的热毛巾,胡乱抹了把脸,洗了手,迫不及待地坐在饭桌旁。
云睿摇了点头:“孩儿不知。孩儿是女子,做不得官,入不得仕,又不是甚么皇亲国戚,父亲不教孩儿稼穑居家,就像阿姐那般,又不喜孩儿舞枪弄棒……”
“在她房里读书呢。”云素君答道。
云世铎的胡子快被她气得翘起来。
“那就好,那就好!”云世铎略略放心,还是胡乱往嘴里塞着饭食。
“是产生甚么大事了吧?”
“不错,你的出身也该让你晓得了。”
“爹爹……”没了下文。
云世铎又道:“学些古圣先贤的事迹,晓得些前朝式微的经验,不好吗?”
云世铎想得清楚,遂正色道:“你且坐下。”
父女俩一时相对无言。
这一日,非常不平常。起码在云素君看来是如此。
“是衙里有甚么事吗?”云睿吃紧诘问,“明天和阿姐在街上看到京衙里的差役都出来敲锣打鼓的,说是甚么‘禁道’……”
“今上不过才二十岁吧?怎会……”她毕竟忍不住问出了口。
“为父要你如此,皆是因为……因为你的出身……”
云素君陪坐在一旁,点头道:“早返来了。内里不是禁行了吗?我不敢混闹,听到动静就领着阿睿回家来了。”
“孩儿、孩儿只是感觉那《通鉴》里的故事离孩儿过的日子过分悠远了……”云睿说罢,低下头不敢看老父的眼睛。
“女儿明白。”云素君点头。
她抖着声音道:“孝怀、孝怀太子是……是武宗天子的宗子,当年巫蛊之祸……无端、无端受了连累……”
“出身?”云睿不解地瞪圆了眼睛。
云素君早已等得焦心了,桌上的饭菜热了一遍又一遍。
见父亲皱眉,云睿又心虚了,吞吞吐吐隧道:“孩儿……孩儿喜好、喜好像师父那样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