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一场仗,你感觉我们有几成掌控?”万重山突然问出了一句话。
连翘走进屋时,就见轻舟守在万小宝的床前,孩子已是睡熟了,模样倒更加像父亲。
张兴之将一封手札双手呈于万重山面前,万重山抬眸,看着那一封信,却没有接。
轻舟摇了点头,“我睡不着。”
张兴之见他如此,贰心知万重山的性子,决定的事再也没法变动,非论是谁也不能让他窜改情意,当下,张兴之心中一记长叹,只向着万重山毕恭毕敬的行了一礼,将此事应下,而后,便是分开了万重山的帐子,按着男人的叮咛下去筹办。
“王爷?”江镇以等人俱是不解,齐齐向着他看去。
“王爷?”张兴之面露不解。
“天下,是用白骨垒成的。”万重山声音降落,他的双目似电,看向了张兴之的眼睛,“兴之,走到这一步,已经够了。再走下去....不晓得我们还要死多少兄弟,不晓得还会有多少百姓流浪失所,只怕到了当时,就连我本身.....都不再熟谙本身。”
“是啊,他再也没法转头。”轻舟声音很小,她看着熟睡中的孩子,想起这一场大战,又不知会有多少生灵涂炭,多少百姓流浪失所,多少孩子会落空父亲,每逢想起这些,都是让人的心沉甸甸的。
一桩桩,一件件的事皆是压了下来,令人连喘气的工夫也没有。
“王爷,您....这.....”张兴之眼瞳大睁,近乎语无伦次。
“讲来听听。”万重山的黑眸向着他看去。
“王爷,您.....”江镇以刚要出声,就见万重山一个手势,见状,江镇以顿时闭上了嘴巴,将余下的话全都咽了归去。而万重山,已是收敛心神,大步走进了昭阳殿。
秦王与赵王的雄师已是逼近了京师,李云召却又下落不明,各地节度使听闻京师沦亡,道万重山窃国者有之,痛骂者有之,出兵讨伐者有之,全部大齐风雨飘摇,北方胡人与西南对劲俱是蠢蠢欲动,一夕间,北狄,西戎,南蛮,东夷,无不是趁机反叛,想要趁着大齐内哄,率兵来分一杯羹。
轻舟沉默着,隔了一会儿,才道;“即便王爷攻陷了京师,但是赵王,秦王,吴王,晋王.....那些大齐的宗室亲王,李云召的这些兄弟,都决计不会善罢甘休的,他们定会联手,觉得皇上尽忠为名,统领雄师向着京师逼近,到时候.....又是一场恶战。”
“是,王爷。”侍从领命而去。
“我也有个主张,便说与你听听。”万重山竟是说出了这般一句话来。
“蜜斯,您还没安息?”连翘声音轻缓,与轻舟低语。
轻舟听着连翘的话,想起万重山,她晓得,眼下的万重山是重于千斤的担子压在身上,数万人的生命拎在他的手里,说不得,退不得,怨不得,他已经走上了这一条路,他再也不能转头。
张兴之这回再不敢说甚么,顿时老诚恳实的答复道;“依部属鄙意,两边各有五成掌控。”
“现在,秦王和赵王雄师压境,敌我气力不相伯仲,倘若王爷能获得辽部的支撑,这一仗足以进步两成的掌控,到时候,王爷先安定秦王与赵王,而后率军踏平南边,震慑边疆蛮夷,立下这泰初功劳,到时,王爷便可即位为帝,万里江山在手.....”张兴之的声音越说越是昂扬,眼睛也是更加现亮。
“王爷,王妃和小世子,当真比这个天下还要首要?”张兴之孤注一掷,期冀着万重山能够转意转意,“只要王爷您修书一封,依着纳兰汗王与王爷之间的友情,她定会倾力互助,助王爷获得这个天下,我们一起走到现在,天下已是唾手可得,王爷怎可......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