刚出院子,就见万梓安已是候在了那边。
轻舟无声的垂下双眸,她的声音很轻,又是说了句;“叔父不幸我,他对我好,也是因为心疼你,因为你是他的亲侄儿,因为我是你的老婆。”
“你喊我甚么?”万梓安闻言,眸光中的肝火更是炙热。
“他是甚么人?他是大齐的镇弘远将军,他杀人不眨眼,向来是说一不二的性子,你呢?你不过是礼部侍郎家的庶女,他那样的人,竟然能不要命的去救你?”万梓安说着,只觉胸口气血上涌,他扣住轻舟的下颚,目光森然,“说,你们在崖底究竟做了甚么?他是不是对你.....”
“叔父明日就要回虎帐了,侄儿敬叔父一杯,替内人(老婆)谢过叔父的拯救之恩。”万梓安开了口,成心在“内人”二字上稍略减轻了声音,他举起桌上的酒杯,向着万重山敬去。
终究,他们吃完了这一餐饭。
待他走后,轻舟顿觉浑身发软,她倚着床头,回想起万梓安方才的那些话,只让人不知该如何是好。
万重山已是等在了那边。
“夫君?”见他在等着本身,轻舟有些不解,极轻的唤了一声。
她还记得那日,连翘从马车上摔了下来,轻舟的瞳人中有担忧划过,向着连翘问道;“你受伤了吗?”
听她提起了万重山,轻舟心头一紧,忍不住开口:“连翘,叔父他还好吗?”
“你还晓得他是我们叔父,”万梓安唇角浮起一丝嘲笑,“自从你进府,他哪样事不是顺着你?就连我被打军棍那次,就连跟从他多年的赵叔讨情都没用,你一句话就让他收了手,你当我是傻子?”
“你!”万梓安怒极,忍不住扬起手掌,可看着轻舟梨花带雨般的小脸,那巴掌却不管如何都没有落下。
“等蜜斯醒来,奴婢会奉告蜜斯,大将军来看望过她。”连翘谨慎翼翼的说着。
轻舟不敢抬眸,更不敢去看万重山。
“姑爷也没事儿,好端端的,明天还过来看了蜜斯。”连翘笑嘻嘻的,念起这些日子万梓安对轻舟的态度有所好转,内心只为轻舟欢畅。
万重山闻言,只一语不发的端起酒杯,一饮而尽。
轻舟闻言,刚要站起家子,就见万重山一个手势,表示她不必起家,而他身后的小斯,已是快步上前,为他将酒斟满。
将养了两日,轻舟的身子已是渐渐规复,万重山待在燕州的这几日,也并未留在府中,而是忙着边城的设防之事,直到这一日,才回到了将军府。
“蜜斯,方才大将军身边的人来讲,大将军明日就要回虎帐了,早晨让您和姑爷一道去前厅用膳。”连翘仓促而来,将万重山的叮咛奉告了轻舟晓得,轻舟闻言,见外间的天气已是暗淡,便没有再担搁,只稍稍清算了一番,领着连翘向着前厅走去。
这一餐饭吃的极是沉闷,万重山本就是未几言多语的性子,轻舟也只是一向埋首用饭,没有出声,直到万梓安将一块鸡肉送进了轻舟碗底,轻舟惊诧抬眸,就见万梓安含笑看着本身,道;“你太瘦了,该多吃点。”
连翘不敢抬眸,见万重山身后并没有带着侍从,竟不知他是何时来的,也不知他在这里站了多久。
“万梓安!”轻舟容颜如雪,见丈夫越说越不成模样,她终是颤着嗓子,第一次喊出了他的名讳。
轻舟心中一紧,纤细的手指情不自禁的攥紧了被子,她的嘴唇发白,只颤声吐出了一句;“他是我们叔父....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