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一江春水向东流，大江东去浪淘尽，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……奔腾……向东不复回！大哥，向东是逆流啊！”我几近崩溃。
谭招娣顺手关上了门，插上了门闩。
不过女孩子发育早懂事也早，谭招娣看起来比我大，比我老成。而我当时候瘦长瘦长的，就像一根营养不良的豆芽菜。
“我干吗要反对！今后谭神婆赢利，我就啥也不消干了，一辈子吃香喝辣的！”我负气地哼了一声，抬脚向我们村庄走去。
韩晓东？我楞了一下，转过身来用手电筒照着那家伙，看清楚了才松了一口气，问道：“韩晓东，你跑这里干甚么？做鬼吓人啊！”
想到蔡神婆生前身后的模样，我打了一个激灵，仓猝回身追上老爹，和老爹并肩而行。
这没出息的老爹，眼里就只要钱！
关门干甚么？我内心迷惑，却不好扣问，只是傻站着。
“别说了！”我仓猝打断韩晓东，说道：“好狗不挡道，你给我让开，我要去谭老庄办事！”
山谷里有条巷子，那是乡亲们交来回回踩出来的。但是巷子两边，都是杂树乱草，一人多高。山谷的最低处，有一条小溪，上面有桥，几块楼板搭起来的。
“靠我干甚么呀，不是靠你儿媳妇跳大神挣钱，给你养老送终吗？”我内心嘀咕了一句，摸了一把手电筒，回身出门。
我看了看黑咕隆咚的前路，的确有些内心发毛，就点头说道：“行，一起去吧，不过你不要进村庄。我一小我出来，你就在村甲等我。”
我点点头，鬼鬼祟祟地打量四周，游移着跨进了谭家的大门。
有了韩晓东的伴随，我胆量壮了很多。
“没说甚么，如何说了半天？”老爹扭头看着我。
我整整衣服，别别扭扭做贼一样，来到谭招娣家的门前。
老爹问我：“招娣跟你说了甚么？”
谭招娣微微一笑，回身而去。
“王响别跑，是我，韩晓东啊！”身后那人大呼。
“哦对对对……向东是逆流，我说错了，还是你有学问。我重新说，我将来更进一步，能够发功……”
看着谭招娣的背影，我不免猜疑，她为甚么要我学好数学，又为甚么要我在蔡神婆的头七去找她？
远处有乌鸦夜啼，一声声拖得老长，哭丧一样。晚风穿过树林，又收回一阵阵哭泣之声，更是平增了几分可骇氛围。
当天早晨的月色，不是很好，朦昏黄胧的。
韩晓东站起来，扭了扭脖子，说道：“我在这里练功啊，哎，王响你去哪？”
“行，我在村头练功等你！”韩晓东咧嘴龇牙，笑得满脸菊花开。
“甚么？她要做神婆？”老爹和我一样吃惊，先瞪眼后皱眉，说道：“一个女人家，如何做神婆？如果今后娶过门，她做神婆也蛮好的，多少赚一点，能够补助家用……”
在村头，韩晓东很自发地愣住脚步，钻进乱草丛中修炼去了。
谭家的门开着，内里有暗澹的灯光。
“我躺在桥上，接收六合精华，然后把内功阐扬出去，蚊子都不能近身。”韩晓东说得很当真，比比划划，又道：“将来更进一步，我能够发功，让这小溪里的水，向东倒流！”
老爹又转头看了一眼蔡神婆家的小楼，这才嘿嘿一笑，快步跟上了我。听他那奸滑的笑声，仿佛人家的小洋楼，已经划到了我家名下似的。
“去吧去吧，好好读书，将来这个家，就靠你了！”老爹挥手说道。
“没、没说甚么……”我说。
我一头黑线：“如何试出来结果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