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群石牛所倚仗的,乃是暴冲蛮撞的能力,刀枪不入的骨皮,但巨怪力道更大,皮肉更坚,所使拳法又是众石牛的克星,一拳击出,拳力沿空中传出,击中石牛,竟能透过皮层,直抵内脏,而拳力摧枯拉朽,委实难挡,瞬息间众石牛接连惨死,虽撞了大地牛几下,却也并无大碍。
苍鹰说道:“你们在这儿别动!”从藏身处跃了出去,但他相隔太远,非瞬息间所能到达,见众石牛蛮性发作,绕着大地牛猛攻,但那大地牛一拳砸在地上,远处数头石牛一震,顿时吐血而死。苍鹰吃了一惊,心想:“这地牛并非徒具蛮力,这一拳借地传力,乃是登峰造极的拳**夫,连这钢筋铁骨的石牛都接受不住。”
如此来到一座大洞窟前头,小地牛跃下牛背,雄师立止,他一声牛鸣,声音柔滑,但却极其宏亮,赵盛远在四里外的高处,仍听得清清楚楚。小秋羊捂住耳朵,喊了几句话,却被牛鸣袒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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数头石牛听令,猛扑上去,张口就咬,但那地牛筋骨皮更是硬挺,石牛利牙虽锐,但也何如不了他。但那地牛也不抵当,只是哞、哞低吼,甚是痴傻。
赵盛极目张望,见小秋羊活蹦乱跳,并无外伤,大为宽解,又见那近四十头石牛,想起此兽的可怖之处,不免深感颤栗,点了点头,三人在山上悄悄跟着,间隔极远,小地牛又有苦衷,自也发觉不了他们。
小地牛情急之下,从怀中抽出一柄匕首,这匕首乃是石豪派祖上所传之物,削铁如泥,短长之处,不逊于藏剑冢的宝贝,他冲上前去,朝那大地牛脑门刺下,行刺时眼神凶暴,却又带着几分称心。
三人出了洞窟,苍鹰说道:“我来时门路坍塌,没法原路返回,但这山谷必另有出口,陛下可找一处安然之地歇息,待部属摸熟景象,自来接引。”
赵盛与德皇后同时低呼一声,双手紧握,手心满是盗汗,德皇后颤声道:“牛头马面?这定然是阴曹地府的鬼差了。”苍鹰却满脑筋歪动机,只想到:“这地牛如此庞大,那话儿更是惊人,怎能与凡人女子有染?莫非他是近年来蓦地长大的么?”
德皇后也喝彩道:“谢天谢地,她果然安然无事。”语气狂喜,乃是真情透露,半点做不得假。
小秋羊尖叫一声,撅臀放毒,顷刻一股青烟覆盖在身边,她跑到那地牛身前,奋力一跃,青烟升上空中,那地牛身子一晃,收回痛苦哀嗥,庞大壮硕的躯体飞速变小,未几时便只要凡人高矮,暴露一张聪慧、扭曲的人脸,头上却长着牛角。
德皇后受尽委曲,欲哭无泪,临时强打精力,赵盛不肯在此逗留,说道:“苍鹰哥哥,你护送我们出去成么?”
苍鹰点头承诺,领二人择路而行。途中赵盛非常懊丧,神情落寞,竟自暴自弃起来,但苍鹰晓之以理,动之以情,说道:“当年刘邦被仇敌追逐,连老婆孩子都不顾了。陛下与皇后娘娘情深志坚,不离不弃,比之那没知己的汉高祖来,可又强上很多了。”
赵盛对苍鹰万分佩服,旁人以一样的话相劝,他一定听得出来,但苍鹰稍稍劝说,他顿时抖擞,笑道:“苍鹰哥哥,当年在乃蛮王宫殿当中,我们身处险境。我本觉得天下最苦之事不过如此,岂料这大漠以外,更是步步波折。若非你当时舍命经验于我,我恐怕早就垮了。”
赵盛回思当时景象,忽觉奇特。问道:“我记得我....我一剑....可你如何...”他想起那密室中可怖的怪人,那一半熟谙,一半陌生的脸,至今思之,仍不寒而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