苍鹰见这教骨干瘪衰老,法度踏实,武功差劲的很,不免对这所谓的明教又看低了几分。只是他殊有不知,这老者叫做叶塞尼,乃是来自波斯明教总坛的长老,固然技艺不如何高超,但他精通摩尼教义,胸中藏经无数,算得上明教中一名大有学问之辈。若非如此,他这教主又如何能够服众?
叶塞尼对九婴极其佩服,扶着九婴的手,颤声说道:“九法王,老朽无能,没有未雨绸缪的本领,这偌大的明教基业,被蒙古天子接连围歼,现在只剩下这等暗澹模样。我常常思之,只感到忸捏欲死,若不是教中再无合适人选,我早就自发退位。你本日立下这等大功,这教主之位,天然非你莫属!”
九婴轻笑一声,说道:“你们两人莫胡乱吹法螺啦!我这点微末工夫,如何敢以‘神功’二字相称?”
冯叶华一脸鄙夷,嘲笑道:“这帮家伙又来捡现成的啦。”
苍鹰听得毛骨悚然,浑身起鸡皮疙瘩,大呼一声,几乎翻身上马。他平生最喜军旅猖獗之言,最怕便是这等后代缠绵之情,现在九婴随口胡说,便如同喂了他几口蚀骨毒药普通,他通体难受,头晕脑胀,沉闷欲死。
九婴推委好久,见叶塞尼老泪纵横,其他世人神态诚心,长叹一声,说道:“教主,唐左使,七右使,你们如此诚意,小人如果执迷不悟,反倒显得不识好歹了。”
九婴在宝贝中翻找半晌,俄然喝彩起来,俯身从中取出一件晶莹剔透的圆盘,这圆盘正中刻着一个展翼的怪物,身如蜥蜴,头顶长着一对鹿角,身后一条长长尖尖的尾巴。
关山月面露忧色,问道:“公子,眼下江南但是鞑子的天下,对百姓管束峻厉,便是菜刀铁铲都不准照顾。我们前去江南,岂不是自找费事么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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关山月固然晓得这密室开启之法,但却未曾亲眼目睹此中财物,现在一见,顿时喜上眉梢,鼓掌大笑,对九婴说道:“公子,光凭我们四人,只怕没法搬动这么些宝贝,依我看,我们干脆占山为王,招兵买马,以此发财,反他・娘的狗鞑子算了。”
九婴与冯叶华俄然听到内里传来马鸣啼奔之声,九婴道:“想是明教的兄弟来了。”
当下也不再坦白,在他耳边说道:“她便是鞑子天子忽必烈的女儿,九和郡主。”
只见一名清癯的老者走上前来,抱住九婴双臂,冲动嚷道:“九法王,你公然神机奇谋,一举降服这些凶恶孽贼,我们裂戎帮今后便能在这赤塔河上称王称霸。。。咳咳。。。。自在驰骋,劫富济贫啦。”
九婴沉吟半晌,俄然抬高声音,问道:“大哥,我们既然有结义之情,我也不避讳。那位阿珍女人,到底是甚么身份?”
苍鹰心中一动,暗想:固然江湖上称明教和清闲宫为邪教,但听闻他们深明大义,为国为民,听此人所言,他们公然是抗元义士。
此时已近寅时,恰是天气最暗中的时候,玄月如烛,撒下微光,苍鹰见到远方草原上空黑雾茫茫,仿佛鬼怪般张牙舞爪,不知这黑雾当中,是否藏着疾风骤雨?
九婴悄悄点头,叹道:“这荒山野岭的处所,缺水缺粮,风水不好,加上周遭满是些蛮夷部落,人丁不齐,如何能够起事?我们还是遵循本来之约,等其间大事一了,我们便返回江南。”
苍鹰眉头一扬,大咧咧的答道:“她们太承平平,现在埋头大睡,只怕正做着好梦呢。我替她俩操心做甚么?”
冯叶华见他浅笑,面貌漂亮,不由深感高兴,也跟着暴露笑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