雪冰寒吐了吐舌头,叹道:“也不知是人是鬼,那声音比雷声可清脆多啦。”
泊岸以后,苍鹰闷声不响,率先落在岸上,俄然听前头高坡上传来两人奔驰声,此中一人呼吸悠长,法度颇大,功力甚是不凡。贰心胸防备,但却不惧,朝归燕然摆一摆手,躲到一处大石背面。身后窸窣作响,苍鹰转头一瞧,只见莫忧神情蕉萃,伏在归燕然背上,想来此处靠海,他老弊端又发作了,行动不便,唯有将归燕然当作脚夫。
半年之前,那一夜事发俄然,苍鹰与归燕然见靖海王部属提早登船,来不及知会李听雨世人,临时起意,见机行事,混入船上,今后一去,杳无消息。李若兰本还想再见归燕然一面,谁知他俄然没了踪迹,心中既感愤恨,又担忧焦心。不知为何,数月以内,满脑筋想的都是归燕然的言行。她固然嘴上对归燕然诸般刁难,轻嗔薄怒,但实则对归燕然极其敬佩,不知不觉间,竟生出莫大好感来。
李若兰点了点头,生出戒心,铿锵一声,拔剑在手,说道:“雪mm,这船上之人不知是敌是友,我们还是谨慎些为妙。”苍鹰闻言心想:“本来雪道长的年纪比李若兰还要小。”
李若兰微微一笑,松了手道:“雪mm嘴上工夫了得,说是说不过你的,只能用些卤莽手腕,获咎勿怪。”
苍鹰心想:“莫忧此人近些日子发作可频繁了些,莫非是用心赖上我兄弟了?”若在平时,非得好好讽刺两人不成。但一则火线仇敌身份不明,不得忽视,二则想起张君宝拜别之事,心头烦闷,没这份心机打趣。
雪冰寒噤声道:“这处所自从半年前死了一百多人后,我听了流言,说此地早晨闹鬼,故而无人敢来,明天这么一艘庞然大船停在岸边,上头沉寂无声,姐姐莫非不惊骇么?”
雪冰寒“咦”了一声,看清归燕然面貌,鼓掌笑道:“姐姐,你看我算得准不准?归大哥这可不返来了....”朝归燕然身后一瞧,瞬息间闭嘴不语。
雪冰寒道:“那女鬼啊,每晚都会在此现身,传闻长得花容月貌,沉鱼落雁,也不过十6、七岁年纪。她常常盘膝坐在岸边,一动不动,仿佛着了魔般,而她身边时不时呈现些奇特气象,飞禽走兽,胡蝶蜻蜓,发光七彩,来去无常。那些住民见到这等怪事,可一个个吓破了胆,千万不敢再来此地装货卸货啦。”
李若兰一扭头,哼地一声,道:“我也不奇怪有你这等好色之徒。”
岸上两人缓慢靠近,海滩上有一处小坡,他们从小坡上跃下,借着月光,苍鹰看清两人面貌,不由哑然发笑,发明来者不是旁人,恰是李若兰与雪冰寒两人。李若兰神采焦心,雪冰寒则东张西望。
雪冰寒吓得魂不附体,一颗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,惨叫道:“胡说,那女鬼乃天下间最仁慈,最斑斓的少女,她可不是女鬼,乃是仙女下凡。正要与牛郎鹊桥相会,享那一年一度之乐...”
李若兰听他声音柔滑,面貌娇媚,虽不施粉黛,但也有非常仙颜,喉结平坦,固然举止利落风雅,不似女子般内疚,却又那里肯信?嘲笑道:“这位女人,你们俩之间的事,与我们外人何干?何必遮讳饰掩,欲盖弥彰呢?本女人也不在乎你二人有无干系。”
归燕然见状欣喜,正想跃出去号召,苍鹰拦住他,传音说道:“且听听这俩丫头说些甚么。”他平生有一癖好:最喜偷听旁人说话,若能探得些阴.私流言,更是不堪之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