苍鹰哈哈一笑,一扫愁思,吹嘘道:“不错,不错,天下侠客,属我苍鹰第一。”将她横抱胸前,再去看张修真时,却已不见。苍鹰急转双眼,见远处似有一大鸟扇动翅膀,升空而去,来到洞顶,蓦地打出几拳,洞口碎裂,阳光洒落,苍鹰看清那大鸟实则是一双翼怪客,身有四臂,一臂中夹着张修真,那怪客朝苍鹰望来,微微点头,随即离洞升天。
康格勒“嗯”了一声,说道:“都道中原有不计名利的侠客,明天总算亲眼所见,更是远胜其名。前辈,你真是个了不起的人。”
苍鹰说道:“算是如此,不过咱俩共患磨难,也不必算的如此清楚。”
苍鹰愣了半晌,暗忖:“是了,那并非飞蝇手笔,而是我赶上危难,内力冲破境地,方才胜得过那铜马。我一向不肯苦练内力,但事光临头,仍又走上飞蝇的老路了。”想到这一次次的循环,无尽头的光阴,不知何时是个绝顶,而又想起死在本技艺中的山海门人,不知此后可否这般荣幸,既想大哭,又想大笑。
苍鹰心头一宽:“本来她将我当作她爹爹,可把老子吓得要尿裤子了。”但见她神情迷恋,仍觉别扭。
康格勒忙道:“波斯才不是鸟不拉屎之地呢,那儿的景色也标致的紧。那儿的树木坚固、张扬,又极其高大,那儿的皇宫乃是用大理石、蓝宝石、红宝石修建而成,标致至极。而那儿的沙丘如黄金普通,玉轮如镜子普通....”
康格勒急道:“前辈,它与我有深仇大恨,怎能饶了它?”顿生打动,快步走上前去,一刀刺出,正中此妖胸口,不料这妖怪体型巨大,心脏方位异于凡人,康格勒劈得偏了数寸,铜马受此剧痛,瞪大双目,朝康格勒瞪眼,康格勒不由自主望向铜马,心中一痛,面前一黑,呼吸停顿,直挺挺倒了下去。
康格勒大喜,一跃而起,转了回身子,手舞足蹈,心中雀跃,想到:“能够与这位前辈高人同业,当真乃罕见境遇。”谁知对劲失色,身子衰弱,脚下拌蒜,一下子扑在苍鹰身上,苍鹰正躺得舒畅,毫无防备,被压的大喊大呼,嚷道:“你这粗糙粗坯,走路都不看人么?”
康格勒惊呼道:“但是阿修罗长老?他为何....为何成了这幅模样?”
苍鹰心想:“那是阿修罗?不,不,不是阿修罗。我曾在清闲宫帝台山的抛尸洞中见过此人,他是周行天的部下,不,不,他不恰是周行天么?”
苍鹰极是心伤,暗想:“这些年来,他一向在波斯?一向...一向在安曼身边?安曼远走波斯,他怎地找到安曼的?啊,三年之前,安曼在泰山现身,他便是当时....”他骤感失落,仿佛穷心极力求谋大事,却功亏一篑,心底悲惨,却又道不出个以是然来。
本来康格勒被铜马那一瞪吓丢了灵魂,妖气侵入心脉,令她自发得身故。自行闭上五感,愣住气味,并非受伤太重。亦非贪狼内力、神农真气所能相救,苍鹰深感惶急。以蛆蝇尸海剑心诀指导内劲,在她经脉中穿越搜索,急追那铜马妖气踪迹,也是他追踪之术冠绝天下,便是这飘忽不定的真气。对苍鹰而言仍无所遁形,他一起紧追不舍,终究在她灵道穴中将那真气逮住。
苍鹰说道:“这妖怪有不灭之魄,杀之不当,纵之亦难,它眼下心神大乱,生不如死,衡量短长,还是任由它去吧。”
他从洞穴中钻出,头顶艳阳晖映,四周鸟语花香,两人一见,心头阴霾尽消,都觉神清气爽,当即在草地上躺倒歇息。康格勒了结多年仇怨,练成了神功,更得这等良师良朋,当至心花怒放,笑靥似花,说道:“前辈,我这辈子就从未见过这般都雅的风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