苍鹰在她耳畔说道:“当年你追袭鬼剑门门主之时,你我曾有一面之缘,你还记得么?”
赤蝇身子痉挛,哇地一声,吐出一大口黑水。香儿心头忽生亲情,快步上前,亲吻赤蝇脸颊、额头,与他肌肤紧贴,再舍不得分离。
香儿啐道:“你还谦善甚么?就凭你先前救人的那几手工夫,说一声‘天下第一’,谁敢不平?”但转念一想,之前见到的那三峰、归燕,武功之高,古今罕见,赤蝇决计胜不了那两人,但她偏疼情郎,这二人名不见经传,此节便忽视不计了。
蛆蝇惨笑道:“我一时失策,中了奸计,累得魔神死去,岂有脸孔活活着上?”
九狐听到这个名字,泪如雨下,涨红脸面,怯生生的问道:“他....他说了甚么?”
只见香儿奔向蛆蝇,蛆蝇仰躺在地,神采绝望,似万念俱灰,非天也一样如此。
他信步闲游,走过山山川水,俄然见火线一仙颜女子呆坐山上,那女子恰是九狐。两人隔了数里之远,九狐决计瞧不见他。
苍鹰将她引至身前,九狐花容失容,悲伤欲绝,喊道:“你这是甚么妖法?你是甚么人?你为何不让我死了?”
苍鹰顺手一劈,剑气闪过,山石裂开,一泉大水从中涌出,热气腾腾,泡沫艳彩。九狐惊惧万分,问道:”仙家为何如此?”
苍鹰说道:“你与我作伴数百年,相互防备,却也不失为火伴。你算计了我,我也算计了你。若无你伴随,我这数百年忙繁忙碌,孤傲一人,毕竟不过一场徒劳,蛆蝇,在我心中,你确是良朋。”
苍鹰哈哈大笑道:“少年人若无大志壮志,反倒不对,你忸捏甚么?”说罢飘然远隐。
香儿想了半晌,终究认出他来,喜道:“你..你是师祖?师弟他中了邪术,师祖可有体例相救?”说罢让在一旁。
归燕道:“父恩不必报,仇怨也已消。”手掌一拂,一道黑影闪过,将非天尸首击成粉末,随风飘散。三人想起这非天布局深远,满腔忠心执念,不失为一世雄杰,尽皆感喟记念。
非天答道:“不错,我也是这般。”他二人千辛万苦,数千年图谋,岂料终究功亏一篑,又被太乙夺了功力,此后万不能与山海门对抗。非天悲苦万分,再无存活之念,运功摧心,顷刻口鼻流血,他杀而死。
苍鹰微微一笑,也不打搅,正要分开,赤蝇瞧见了他,忙道:“师父,师父!你本来在这儿?你怎地又要走了?”
九狐身子摇摆,蓦地一跃,往山下栽去,苍鹰腾空一托,九狐凝在半空,尖叫一声,满目惧意。
他又想道:“现在我已失了杀生尸海剑,转使破魔弑神工夫,这杀生尸海剑已有空缺,以赤蝇进境,出息不成限量,说不准到他4、五十岁年纪,成绩便不逊于我。当时我该引他入道么?”
香儿大吃一惊,望向苍鹰,问道:“他不是师祖么?怎地你叫他师父?”
归燕在远处瞥见此情,身子一震,苍鹰问道:“他毕竟是你父亲,我们可要敛了他的尸首?”
苍鹰注入内力,神效不凡,顿时令赤蝇复苏,赤蝇“咦”了一声,见香儿紧抱着他,身上软绵绵、暖呼呼的,心惊肉跳,浑身发热,吓得不轻,但也舒舒畅服的极其受用。他说道:“师姐,你别再哭了,我好得很。”
香儿拧了他一把,赤蝇惨叫一声,两人相视而笑,赤蝇此时方才复苏,意志软弱,俄然间生出热念,大着胆量,吻上香儿嘴唇,香儿又羞又喜,顾不得苍鹰在旁,也热忱回吻畴昔。这对饱经磨难的师姐弟,在这劫后余生的时候,顷刻情意相通,发觉到彼其间牢不成破的情义,心中甜美,高兴万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