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默心下一向有个疑问,现在何不直接相问。
一来几日,萧默每日凌晨都来这儿与景王坐上一会儿,可他除了安然饮茶外,别的一句话都不说,他费了这么大的工夫收她为徒,就让她每天凌晨陪他喝茶?
“萧公子会医术?”
“这上面的官职,萧公子看上哪个就奉告主子,主子去回禀王爷。”
要说景王能给她多大的官职,萧默开初不知,翻了翻着官职录,连丞相都在上面,可就让她固然选,她也一定敢率性。
萧默合上册子,看了一眼天方阁中,之前她已在内里大抵看了一遍,景王的藏书和凌天旭的藏书不同大了去了,凌天旭偏好武功,而景王的藏书从史乘到兵法乃至地理玄学应有尽有,这也让萧默想起了那本《祁洲图志》。
“拜见王爷。”
萧默垂下眸子,言:“想必徒弟晓得,我是祁国人,能在燕国见到祁国之物,忍不住想多看看。”
萧默微微皱眉:“上面都是些官职和品阶,没有说是否空缺。”
“公子固然选,王爷自会让这位子空出来。”
摄政殿,已有很多官员候在内里,看着萧默跟在景王身后,这些大臣盯着她的眼色并不如何和悦。
在场的大臣和李尚书这才松了口气,李尚书应道:“是是,臣这就去办。”
都说信赖是相互的,可在萧默内心另有一个结尚未解开,那就是平王的死究竟是不是景王所为。
自萧默到凌浩身边,凌浩不管去哪儿都让萧默跟着,与大臣议事也不让她躲避,似给了她实足的信赖。
“王爷,这是大学士理出来的奏章,请王爷过目。”
前次的事凌浩说要记她一功,问萧默想要甚么夸奖,萧默以没想好为由拖到了现在,这不恰是一个机遇吗?
萧默翻开,大略地看了看,这本册子上记录的多数是无关痛痒的小事,另有很多上奏恭贺景王收徒纳才的,她来景王府都这么些日子了,竟另有上表庆祝阿谀的。
“燕国的政务一天就这么点?”萧默惑然问道。
“回王爷,并非臣不极力,是临江府阵势低凹,赶上江水上涨,再如何修堤坝也拦不住,必将会众多成灾啊。”
凌浩话语平和,不带半分肝火,却让在场的官员听得战战兢兢,谁都晓得景王这怕是要问罪。
“年年加固大堤,水还是年年淹了临江府,你这工部尚书当了多少年了,加固了多少次大堤,你记不清,本王记得清楚。”凌浩还是说得不紧不慢,殿里的氛围却愈发严峻起来。
凌浩饮了口茶,淡淡道:“越轻易到手,越不会是真的,明知是假的,为何还要带走,无端招来祸事。”
“徒弟是如何看出那本图志是假的?”
天方阁,景王的书室,书室外伸出了一处水上露台,景王凌晨必在此饮茶静思。
萧默心下自有分寸,说不定凌浩这只是在摸索她有多大的野心,她真选了丞相景王也不见得会给,而萧默若非出于想进太病院,也不会提出要仕进。
萧默当然清楚他们再在暗指谁,也不待他们指名道姓地喊了,萧默随即说道:“治堤不成,那就诊水,拦水不如引流,年年构筑大堤,不如借助其本就低洼的处所,另开凿河道引流。”
萧默翻了翻,在那一堆官职中找到了太病院判一职,六品官,这个品阶不算贪婪。
凌浩表示文官把册子放到萧默面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