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浩卧在床榻上,雨夜难眠,萧君绾的话到底是甚么意义。
萧君绾没有说话,肩上的伤还在模糊作痛,却痛不过心。
昨日一见,全都变了,她晓得凌浩必定会撤兵,只是迟早的题目,那我待在这里另有甚么意义,所谓的说客,不是只为了给昨日的相见找个来由吗?
萧君绾惑然看向她:“如何了?”
凌浩打断了她的话:“等你有了充足的来由,再来游说本王。”
凌浩冷扫了一眼萧君绾,道:“等不及了?”
“王爷觉得,我在等甚么?”
“王爷猜不到?”
坐在庙中,二人衣衫早已湿透,裙上鞋上尽是泥土,有些狼狈。
天无绝人之路,瞥见林子里的破庙,二人这才松了口气。
“这里,现在是燕国了。”萧君绾轻声说着。
萧君绾与紫英在虎帐四周安步,思考着她该当如何。
既然已至陌路,用不着不辞而别。
“蜜斯,王爷只是因为蜜斯回祁国的事耿耿于怀吗?”
凌浩收回目光,从她身边走过。
一起走来,紫英左看又看,叹道:“燕国的军队练习有素,打起仗来势如破竹,也是情有可原。”
燕伐卫,周攻祁,西北的漠丹族和西永国摩擦不竭,这天下,已在逐步裂变。
“这与王爷无关,我本就不该久留于此,万一公主多心……”
“何事?”
“你急着归去,想见谁?”
内里的雨没有要停的一丝的意义,二人驰驱了大半夜,好不轻易找到了这居住之处。
她淡然一笑:“天下之大,总有容身之处,何况我还要回祁国,留了又如何。”
此景如此熟谙,光阴远去,旧忆却清楚,那日在天方阁外,她因他一句偶然之言而一走了之,凌浩定在那边,没有走近。
“如此,王爷便可眼不见心不烦。”萧君绾看着凌浩,扬唇,“这个来由如何?”
萧君绾点头:“也好。”
“今晚就走吧。”
见过了,也就充足了。
进了林中,门路泥泞不堪,紫英扶着萧君绾一起渐渐往前挪着步子,越至深处,行走更加艰巨。
这一别,当是永诀。
想见不得见,陌路却相逢,莫名讽刺。
“不消说了,道高一尺魔高一丈,我甘拜下风。”萧君绾淡淡道。
“蜜斯,走吧。”
萧君绾屈膝施礼。
萧君绾摇了点头:“燕国没撤兵,归去即是死路一条,找个处所暂避风头,这湖的对岸是钦城,已由燕军驻守,天下承平,甚么时候这里的燕军退回城中,我们甚么时候再归去。”
“此次不消王爷开口,我本身见机。”萧君绾揖手,接着回身拜别。
“也好。”紫英点头承诺,她看得出,萧君绾在这里很不高兴,现在她已经没事,分开或许就轻松了。
凌浩沉默着进了营帐。
二人绕着湖边走了好久,都没找到一处能避雨的处所,只能沿着道往钦城走去。
“蜜斯,入夜看不清,不如我们找个处所避避雨,明日一早再去钦城。”
卫国虽小,却以风景娟秀著称,这片绿原衔接着平湖,这里没有烽火燃过的陈迹,而湖的另一面,是燕军不费吹灰之力就攻陷的钦城。
“主子感觉蜜斯不是一心来当说客的,不消王爷回绝,蜜斯也不会提。”
萧君绾点了点头,她最后赌了一把,等至深夜,也无人来禁止,或许这就是天意。
衣衫被雨打湿,风吹过,卷着寒意。
内里的天已经快亮了。
“差事办不成,你还如何回祁国。”
萧君绾走回,凌浩迟迟没有走入帐中,侧眼问流云:“她的话,甚么意义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