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何故见得?”田雨心中微微吃惊,不动声色的问道。
“题目大了!”火爆脾气的贩子大呼道:“从这里到俺们那要颠末十个县城府城,本来算着这趟能赚十两银子的,如果每个处所都加一两,俺这趟成了给你们官府白跑了!”他身后很多贩子也大声嚷嚷着援助道:“说得对,俺们也只交五两!”
田雨的面色变得极其丢脸,沉声道:“比如说?”
就在两边眼看就要交上手的时候,一声暴喝在统统人的耳边炸响道:“不准打人!”
田雨强抑着肝火道:“这些人吃了大志豹子胆吗,就不怕陛下和武成王晓得?”
几个西瓜拉近了那青年与世人的间隔,青年人对身边那最早发话的贩子道:“叨教老哥贵姓、大名,听您口音仿佛是中都人吧?”
“那是当然了。”边上一个歇脚的男人道:“俺们平头老百姓说不上甚么一二三四,但能实实在在的试出来,现在的日子可比昭武爷当时候好过量了,最较着的是四时不足粮,不消再逃荒了!”
田雨已经被这句话惊得遍体通凉,好半天都说不出话来,那周强唤了他几句,他这才回过神来,幽幽道:“这多的用项,这么多的嘴巴,这点钱够吗?”
“唉!陛下和王爷那是极睿智的,可他们老二位都在紫禁城里,那么多人围着,那么多人哄着。那些人早就串连好了,甚么都瞒着两位贤人,弄得他们还觉得天下承平,统统顺利呢!”
“不跑你吃啥?”边上那人插嘴道。
“别吵吵,不就多一两银子吗?有甚么呀。”那税吏无所谓道。
“我们走单帮的,全凭一双眼,如果连您的身份都看不出来,还敢出来讨糊口?”说着,行脚贩子显摆的笑道:“瞧您这手,洁净苗条,指甲也修得整整齐齐;再瞧您这脸,白里透红、神清气爽,哪有一点风尘气味?”说着一指田雨手中的扇子道:“别看您一身棉布短衫,可拿的这把檀香木扇,就得二十两银子吧,哪个跑买卖的能用得起?”
那田雨的面色变得有些阴沉,低声问道:“为甚么?《天佑新政》上不是说了,法律一旦公布,不得等闲点窜。即便迫不得已需求点窜,也必须对百姓更优惠才行?”
遵循新法‘税不重征’的规定,贩子们只要在购货地一次性交纳一笔税金,便能够在天下通畅无阻,各级州府县衙不得在辖区内巧立项目,设卡免费……
“当然不当,大大的不当!”世人仿佛对这条的定见很重,纷繁开腔道:“如果俺们是志愿请贷官钱,那当然是功德儿了,可实际上是官府为了完成阿谁甚么‘考成法’,逼迫俺们五家互保后再逐家派定命目,称为‘散存款’。并且官府为了保障本息全数收回,散派的工具多是中上之家而非紧缺欠款的强大商户,就是怕下户有力了偿!这还谈甚么鼓励工商呢?并且还要收取利钱二分,便是一年两成的利钱,就算是富户也被这数量压得喘不过气来。”
不一会儿,瓜摊四周便坐了好多的人,坐在树荫下乘凉吃瓜,闲谈嗑儿。有道是‘隆冬无君子’,别看常日里士农工商分得那么清楚,那绝对是吃饱了撑的,没事干闲的,让这暴虐辣的日头一照,便都现了行。
那贩子呵呵一笑道:“俺姓周,单名一个强字,确切是京都北城铁狮子街人氏。”说着把手中的西瓜啃出绿色,这才丢下瓜皮,意犹未尽的咂咂嘴道:“您也是中都城里的爷们吧?敢问高姓大名啊?”
这时,那沉默好久的田雨俄然出声道:“我如何听着有点胡涂啊?你们一会说好,一会说坏,这世道到底是好还是不好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