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着忽想起客岁官粮沉船一事,犹疑道:“兄长,有一事,我一向想问,客岁那几大船粮食,您真的感觉是顾未明所为么?”
遂缓缓起家,轻声道:“你好好安息,勿要胡思乱想,明日再来看你。”
“你安晓得我爱好她?”成去非语透森严, 去之一怔, 顿时被问住, 只好垂首道:“是弟妄自揣测了,兄长包涵。”
琬宁只觉四肢百骸都疼,想要开口说话,才发觉嗯嗯啊啊的说不出话来,口中火烧普通,她终寻回前一段影象来,那受人欺侮的画面激得她脏腑以内一阵烦恶,一口又酸又嫌的净水便涌上喉间,实在撑不住,伏在床边就势呕吐起来,她肥胖得不幸,背上那细细的脊骨隔着一层衣裳凸起,仿佛也清楚可见,现在狠恶起伏着,成去非只得渐渐替她抚背顺着这口气。
院子里四儿跪了半日,早腰酸背痛,却不敢松弛,仍死撑挺直了身板,一旁有向来同她熟悉的婢子颠末,不知启事,悄声问道:“胡为乎泥中?”
“弟问句僭越的话, 倘本日兄长去晚了, 贺女人身陷泥塘, 兄长当如之何?”去之劈脸问的冒昧, 成去非心底一阵恶寒,并未表态。
四儿刚想叹口气,见成去非朝这边来,身子一僵,忙垂下目光,看着本身黑黢黢的影子影影绰绰投在地上恍惚一团。
倘真是如此,这如玉君子的阿灰哥哥,还真让他刮目相看。
他面上虽无波澜,可杳娘到底是看着他长大的,晓得他只是在死力禁止不发作,心底早不知藏了多大的肝火,越是这般,他便越是面无神采。
成去非悄悄拍了拍她脸颊,道:“嫌不美妙么?亏你力量小,咬舌他杀又没甚么经历,不然成了小哑巴,我这今后同你只能笔砚订交了。”
看兄长这般神情, 去之终忍不住问道:“兄长莫非不爱好贺女人?弟虽不懂男女之事, 但也能发感觉出,兄长多少应是爱好贺女人的,既如此, 怎堪忍耐别人介入?”
琬宁被他说的更加恐忧,却又有那么一丝和顺的酸楚,一时既寻不到说辞,亦开不了口,恍恍看着他熟谙的眼睛,终软软伏在他怀间紧贴着他那暖和的胸膛哭倒。
去之心底暗叹,事发后,他便觉内有蹊跷处,原兄长早明察秋毫,不过一举两得,想必兄长同顾曙自故意照不宣处?
“暴虎冯河,死而无悔者,吾不与之,你可记着了?”
抹完忽又想起她口中舌伤,刚才那一阵呕吐怕把药也给吐没了,遂四下里看了看,床头正放着一小瓷瓶金疮药,便拿过来,捏了她下颚,琬宁不由伸开了嘴,清楚感觉宽裕,微微扭了头想要避开。
这婢子本想谈笑几句的,看她一脸笑容,怕是至公子正在气头上,自不敢逗留,安抚似的看她两眼,只得仓猝走了。
“归去读书吧,我像你这么大时,彻夜苦读,虽年百岁,犹似顷刻,少年人当惜时。”成去非说完,举步去了。
“今后不成如此莽撞行事,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,你想你一个女人家,入夜往外跑老是不当的,毛诗里说,不敢暴虎,不敢冯河,你哪来的这份孤勇呢?”话说间天然又遐想到四儿学来的那句话,心头倒有些怅惘,少顷,淡淡道:
成去非并未回声,径直出来拿起药膏,揭开了用手指蘸着那药膏,向她那伤处涂抹,许是他指尖凉,许是那药膏凉,琬宁身子一颤,竟悠悠展开眼,醒了过来,成去非临时停手,不知她复苏了没,等那楚楚的目光投过来,方道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