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话更教成去非发笑:“看不出她一身的江湖草泽气,有恩必报,可敬,可敬。”
吴冷西缓过神来, 忙道:“谢师哥体贴, 来得赶巧, 未曾淋雨,”说着看向那句“落入胡尘未断”, 笑道, “上返来竟没着意这幅字,当真是龙跃天门,虎卧凤阁, 冷西敬求墨宝。”
成去非抬头瞧着那轮圆月,忽想起一事来,遂问赵器:“本日是中元节?”
“师哥不消担忧,我天然给救了下来,可惜让那些人跑了。”吴冷西不无遗憾。
吴冷西默想半晌,道:“倘如真像段文昌供词所说,以往换粮直接变盗粮,那么这些坏掉的粮食天然还是有出处的。”
说的成去非一怔,原她也是能聪明应对人的,多少有那么丝活泼的意味,实在可贵。她恰是好韶华,如许才显得那份朝气,成去非便道:
“就按廷尉署的法度走。”他言简意赅,两人目光交汇顷刻,吴冷西稍稍有些踌躇,“师哥,往深里查,会查到哪些人头上,您要有筹办。这案子本身,实在并不是甚么疑案难案,就说本日验查辎重之事,想必您心中也差未几能猜出几分,官仓一案的关键处,是查出来,您要如何办?”
看她红着脸痴痴傻傻的模样,成去非漫不经心应了声,他正一心两用着,语气不觉带了对付的味道,琬宁敏感,神情寥落,在他跟前她早已垂垂学着如何察言观色,一时竟没了眉目。
吴冷西心底轻叹,这才提起要事:
“本日是中元节,我带你去放河灯。人背信则名不达,”话到这里有了停顿,他早一面说着一面悄悄踱至书案旁,顺手一掀,就瞥见了那一行字,低低笑了一声,琬宁这才瞧见他已发觉,面上天然烫起来,见他竟又抽出来拿于手中,想上前禁止,又觉非常难为情,只听成去非仍持续方才未了的话:
成去非手底一滞:“人呢?”
“我本日去了船埠重验辎重。”
“不能运了,是不是?”
成去非瞥她一眼:“我正也想探探民风,刚出去时让四儿去筹办河灯了,你要换衣裳么?”
也不等她说话,兀自走到她跟前来,只悄悄一托她下颚:“我看看伤好的如何了?”
却见成去非仿佛仍在踟躇,更是纳罕,也不敢多问,只道:“至公子有甚么需求小人做的吗?”
成去非笑道:“送返来两个?她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孩子,能当双人用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