进了南衙,果然如此。
这一着成去非并不料外,矛长枪短,照理韦少连会先取守势,他这一上来就尽力以赴战役日里无甚两样。而路昱则后发制人,分毫不惧。
一番话下来,路昱见杨定面色有变,晓得他这类土包子必须把话挑了然才听得懂,遂无声一笑,拍拍他的肩膀:
说罢,一群人扬长而去,杨定的目光当即四下搜索起来,巧的是,这钱不远不近,正滚到成去非脚下,他便俯身捡了起来,路昱看在眼中,不发一言,只见成去非走上前去,把钱递给了杨定。
人群里尽是起哄的声音,眉眼间浮着一缕缕讽刺,成去非透过间隙,只能看到一袭身影,背上似负重物,立在原地一动也不动。
他虽不熟谙路昱,路昱却认得他。杨定只是名再寒微浅显不过的兵士,可本领却早已在军中传开。传闻有百步穿杨之才,本日得以见到他背五斛米行五十步,也是奇闻了。
“传闻你射箭工夫不错,我那另有把良弓,要不要来尝尝?赢了我,那弓送你!”
只见矛尖断飞不知所终,路昱向后摔退数步,被成去非稳稳扶住后腰,才不致颠仆。
玉佩在日光下头闪着温润的光芒,杨定踌躇了半晌,上前抓起玉佩,疾步追了上去。路昱半路截住他,低声快速道了句:
路昱并不活力,只带笑说:“至公子这个玉佩够你的了!”
“这世上能负重五斛米行五十步的人,并未几见,我本日有幸得见,就不能白看,你要不要,它都是你的。”成去非解释得落落风雅,把配饰安排在不远处的石墩上。
人群中的笑声再次恣肆,有人扬手朝高中抛了一枚货币,落地丁零零一阵响,滚出很远,有人笑道:“杨定,你的赏钱,可拿好了!”
“我不是这个意义,如果我赢了,我不要弓,换成钱给我,你当作不成?”杨定竟然也当真地解释了一番,路昱哑口发笑,定定看着他,叹口气:
杨定却用一种奇特的目光瞪着他,仿佛在判定他话中真假,路昱蓦地想起方才一幕,从速解释:“我可没那么无聊寻你高兴。”
等再近几步,才看清是个二十余岁的年青人,体型壮阔,眉直且黑,目光里透着勃勃虎气,神情却严厉,冷着一张脸。
果不其然,枪势一顿,罢了缠上了枪杆的长矛却没能收停止,向右暴突而出,路昱大喝一声,身子今后猛昂,几与地平,终将长矛握住了。可韦少连已趁这一空地抢进内圈,枪尖上指,似蟒蛇出洞般直噬路昱咽喉。
只可惜此人不知如何回事,爱财如命,老是被人戏弄,路昱也有所耳闻,方才一幕看下来,想必是常事了。至于至公子的行动,路昱忽有所得,遂上前问:
杨定并不否定,却仿佛不想议论这个话题,闷声闷气说了句:“这和你没干系。”
“我跟尚书大人还差得远呢!”韦少连想起方才成去非在如此凶恶之际,竟能直投阵中,迫使两人不得不断手,心底是至心佩服,不免感慨。
“勿冲要撞公子!”
他疾步穿过人群,径直去找右卫将军韦少连。去远没调走之前,他们一个左卫将军,一个右卫将军,因着先前成韦两家的姻亲干系,相处也算和谐。
路昱嗤笑一声,想你小子这就要跟至公子比了?禁卫军里头自有技艺高强的人在,可技艺能比得上至公子的,寥若无几。想到这,不觉也带着敬意望向成去非。
口中虽这么说着,路昱早留意了那人长相,目光一沉,内心已有了筹算。杨定此人看着像藏了苦衷,阴晴难测,可实际上几句话下来,也还是个糙男人,这类人,反倒好动手,路昱脑中再次闪现当日成去非所交代的一事,最后感觉毫无眉目,现在,竟俄然就有了端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