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后院她养了几只兔子,厨娘跟她打趣两句,要拿去给至公子做麻辣兔头,吓得她从速去看了。”夕月嘻嘻直笑,琬宁心中一动,问道:“至公子喜好吃麻辣兔头?”夕月点头:“至公子从不挑吃的,真要找出爱吃的,大抵就是鱼虾蟹这一类。”
琬宁偏头看着他,把棉巾递畴昔,亦端端方正坐好了,抿嘴掩帕直笑:“妾洗耳恭听,夫君有何花腔?”
成去非嗤笑一声:“这是怕了?宴酬作乐,几句诗文就把我的小娘子难倒了?”琬宁放下帕子,谨慎道:“那,令格为何?”成去非拊掌笑道:“简朴得很,取《诗》中一句,句中须带有鱼类之名。你先来,我让着你。”
夕月听她语透哀伤,不知如何安抚,当机道:“奴婢顿时带女人去看。”说罢就去寻油纸伞,琬宁取出帕子拭了拭眼角,走到纱橱前,取出一盏玻璃灯,细声道:“有了这个,就不怕了。”脑中却已跳出半句“风雨夜归人”来。
“你晓得是为何事?”成去非道,琬宁先是摇首,复又点头:“我不知,但我感觉至公子内心是存着这两句的。”
成去非闻之,终完整佩服,认输罚酒:“本日彩头皆是小娘子的。”琬宁展颐一笑,那靥边花钿亦跟着璨璨明灭:“是夫君承让。”成去非望着她那梅花状的花钿,道:“你可有想要的?凡是能想的,我都赏你。”
见他豪饮,琬宁也不去管,知他酒量好,这些醉不了他,笑着反问:“至公子可另有令要行?”成去非放下酒杯道:“再行个一字令,我不信,本日就输你手里了。你此人也是奇特,不会喝酒,酒令倒玩得谙练,学问都做在这上头了?”琬宁但笑不答,只道:“至公子请出令。”
琬宁一哂:“鲂鱼赪尾。”成去非晓得她成心为之,遂轻点她额头:“就你促狭。”
成去非懒得跟她计算,恰婢子温好酒送了过来,道:“还杵在那边?等着我去请么?”琬宁见他鬓角仍蒸腾着湿意,先把棉巾拿来,要替他擦拭,成去非回绝道:“擦你本身吧。”见她满面涨得红透,兀自斟酒道:“是感觉长夜无聊么?雨夜也要跑出去?”琬宁一惊,觉得方才的话还是被他闻声了,手底行动不由停了下来,成去非瞥了一眼书案,笑道:“读书也有腻烦的时候?我给你换一个花腔,不必冒风冒雨的享福。”
两人相视一笑,成去非道:“听起来如何感觉反倒不是好话了呢?”他含笑推畴昔一盏小酒,“我来同娘子行酒令,既暖了身子,又风雅,如此可好?”琬宁面上顷刻飞红,想起上一回吃过螃蟹此人也是说给本身驱寒,本身晕眩间不知说了些甚么,惹得他尽是些羞人的手腕,轻啐了口道:“至公子又来使坏,明知我一杯即醉。”
“必河之鲤。”他随口对付一句,琬宁紧随而上:“有鳣有鲔,鲦鲿鰋鲤,妾说过的,夫君可不能再用了。”她忍笑看他,成去非微微点头:“很好,公然刁钻,南有嘉鱼。”琬宁看着眼底酒盏,不觉接了句:“君子有酒。”言罢心底直喊糟了,不等成去非开口,当即忏悔摆手:“我这是情不自禁!”成去非不饶她,哼道:“我管你情不自禁,喝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