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一群蠢货！”李涛顿脚心底骂道，听得一通脚步声传来，见是廷尉署的人，思惟着定已完事，那廷尉署遣来的这一领头者，扫了两眼情势，约莫猜到些甚么，同李涛窃窃低语几句，李涛略一点头，扬声道：“方才官家已问清楚，不过是那几人用心挑事，同尔等并无干系，不过尔等倘铁了心要肇事，那外头早有廷尉署一干人候着，倘不肯不法，就过来领川资回家去！尔等好自为之！”
殷冲嘴角扯了扯，笑道：“李大人未免发兵动众了，虞公的意义跟中枢一样，此事第一要务在于稳，李大人把廷尉署拉出去，事情只会往大了走。”
世人不由把目光投向廷尉那人，虽是平常面孔，却阴气实足，立于阶上，居高临下，衬着北风大雪，更是说不出的渗人。廷尉署此人倒也没底下僧徒附会地这般古怪，被盯得有些不耐，鼻里轻哼了一声。
大司徒向来意在言外，顾曙微微一笑，脑中不觉已想到一人，却也未曾出口，见时候不早，遂起家拜别，他方拜别，那边管事便奉告殷冲进得书房。
事情没乱起来，大司徒面上不显不测，只将殷冲轻声责备两句：“太心急了，尚书台那几个年青后生，皆得成伯渊青睐，这两年，李涛动手办很多实务，另有个李祜也是，你本日所行，李涛定会事无大小回话。”虞仲素缓缓起家，殷冲忙上前搀扶一把，垂首道，“是下官冒进，虞公，下官一向有一事不明，那立室至公子，终也是四姓后辈，现在行事，让人捉摸不透，另有凤凰三年土断之事，下官亦难能体味，当初诛杀大将军，至公子不也是为了四姓？”
殷冲将本日永宁寺所产生各种，一一禀来，面有愧色：“廷尉署插手得快，下官看廷尉署怕是早有筹办。”
“下一步该如何是好？”
司徒府东西曹有铨选之权，可这毕竟算是府外选官，大司徒不经台阁备案，直接任官，动何为是敏捷，台阁竟一点风声未得，李涛心底骇怪，面上平静笑道：“原是如此，殷处置来的恰好，请！”
“处置多虑了，”李涛呵呵一笑，“所谓一呼百应，多数是有人成心为之，只需将方才带头的几个拎出来问话，便知是何内幕，”说着跟廷尉署那人使了个眼色，殷冲道：“佛门重地，李大人还是慎行的好，本日你我不过受命行事，倘闹出甚么不适宜的来，莫说是李大人，我等亦难能归去复命。”
“本日本就是有人非要节外生枝不成，尔等想好了，届时被廷尉署带了去，可才是真的无钱无田！”
目睹人声鼎沸，峻厉怒斥无果，那殿主又返来禀告本日开端大和尚闭关，那个也打搅不得。掌书几人不免口中烦躁，见那边殷冲等人倒沉得住气，只各自垂首喝茶，再看向自家大人李涛，竟也安静如常，由着面前乱闹，殿主班首等草草对付几句，半点压不住那鼓噪，掌书们遂只好闭口不语，非常无法地看着这般乱象无从清算，暗自道本日当从府衙调来些人手的。如此对峙小半个时候，方才派出的从官竟敏捷赶了返来。
凤凰五年的第二场雪落了下来。
等殷冲几人赶回大司徒府时，暮色已重，属官们也早已散职归家。管事前让他几人在听事侯着，又命婢子送来些饭食，殷冲见此内心有底，晓得一时半刻见不到虞仲素，遂低声问了管事：“虞私有客人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