牛驼、方勇两人得令立即扑上前来,轻而易举便将他反手拧住,羊异方才好不易躲过那酒盏,暗叹几乎砸破了头,现在又骤遭此罪,因羊氏同韦家丹阳丞韦邕这一支私交甚笃,常日且都是横行闾里,目中无人,又因家赀薄弱,将一众官吏办理到位,更是无所顾忌,未曾想过石启会冒然脱手,一时惊怒交集:
“府君过分无礼!你这是何意?!”
石启笑道:“我出身微寒,不知何为礼,礼岂是为我们这类人设的?”说着又马上喝道,“本日我还就无礼定了!牛驼,让他闭嘴!”牛驼高应一声,不知从哪寻出一团干皱手巾,结健结实往羊异口中一塞,立即堵得他只能拼力摇摆脑袋,脸涨如猪肝。
说着断喝一声“来人!”
石启冷冷一笑:“那要看他们如何自处了,倘敢对付,或是暗倒坏水,照杀不误!”说罢忽滑头睨了一眼李统,“本日某这是学大司马恩威并施。”
韦邕飘然起家,冷冷睨他一眼,竟不作理睬,本日之事,他已然烦厌透顶,径直朝府门走去,侍卫欲拦,石启目示让他去,只在身后道:
“建康县羊异来了吗?”
“那几本古籍韦丞看着可还喜好?”韦邕面上冷酷,回道:“相鼠无皮,人而无仪,何必绕圈子,或骂或詈,悉听尊便。”
世人被他失心疯一样的行动弄得不知所措,何曾见过如许的长官,正各自慌乱,石启已安闲要了盏清茶,抬头灌了几口,润一润喉咙,方悠悠看向羊异:
羊氏、夏氏等几大豪强本日前来者,本已对石启恨之入骨,亦不过是勉强报命而至,且不知新来的府君拿官府搭台,到底怀着哪一样心机,心道过来一看也当解闷罢了。
此言大为奇特,世人两两错目打起眉眼官司,席间顿时泛过一阵群情之声。石启执酒而起,踱步环抱,漫声道:“常日在府衙一本端庄谈公事,不免无趣,怕委曲了诸位,本日你我在这酒菜上议事,可谓一举两得。”他略略一顿,“自某到差,奉中枢之令,行土断,测量地盘,检括人丁,承蒙诸位同德一心,已略见效果,不过此事任重道远,还需你我快马加鞭,方不负今上天恩。”
石启算算最后一出戏该下台了,遂轻飘望向丹阳丞韦邕,笑问道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