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问的好。”李兰缓缓点着头,“我对尔等的命确切一点儿都不感兴趣,我感兴趣的……是你们的供词罢了……”
“你不想让我等身故?”副都司仰天大笑,“你不想我们死的太慢吧?”
“虽说依左督卫律令,将陆丘格杀论处,但他毕竟是文远侯的儿子。”李兰瞟了他一眼,“我纵有客卿的身份在身,可如果龙颜大怒,略有惩办一番是免不了得,便是公主那边亦会有所费事。故而诸位面呈于陛下的供词,总归要有甚么手脚在内啊……”
李兰抿紧了唇部的线条,慢而清楚隧道:“因为那位大人物有想让你们死的来由,而我却不是。”
黄豆般大小的汗珠从副都司等人的额上滚了下来,滴在脏污得尽是血迹的衣胄上,晕成黑红的一团。
副都司的视野快速颤抖了一下,却没有接话。
“信你?大人开甚么打趣?我等有本日皆是拜你所赐,信你还不如自刎来得更快些。”
“你错了。”李兰语声如冰,“尔等能有本日全都是咎由自取,没有半点委曲。不过我之以是让你信我,天然不是说着玩的啊。”
“本将倒不是说诸位比普通人更笨,只不过比我笨罢了。”李兰悠悠一笑,“说你们命数不济不是没有事理的。因为我只差那么一点点,便要身赴鬼域了。可惜啊……也就是差那么一点点罢了。更可悲的是,诸位竟然信赖了陆丘这头蠢驴,更信赖他那自发得天衣无缝的谋策。如此一来,如何能够不输,如何能够不败?并且连输了败了以后都揣摩不透本身到底是如何输的,且命在朝夕尚敢出言不逊,这不是笨……又是甚么呢?”
副都司猜疑地看着他,腔调甚是清和地问道:“既然我等现在只剩下一条你不感兴趣的命了,那你何不让我等自生自灭便好,何必如此大费周章欺诈我们到这主将营帐来,大可直接上禀批示使大人啊,太多此一举了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