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十六嫁入覃家,现现在也已经二十有二了,都说长嫂如母,特别是婆婆早亡,她更是要将小叔子照顾得好好的。但是实际上,小叔子很少让她操心,上一次她替对方操心还是小叔子不肯给夫子送节礼一事。恰是越少操心,才会越忧心,哪有人这般从小便小老头似的,对甚么都漠不体贴,捧着本书便能坐一下午。
李丽娘暗里也同丈夫商讨过,要不要给小叔子早早定门婚事,不然就凭小叔子这么冷酷的性子,今后哪能同女人家过日子。就该现在定下个小媳妇,从小日日相处,等处出豪情了,小叔子开窍了,恰好能把婚事办了,也算是了了婆婆的一桩遗言。
伉俪二人正傻眼,覃九寒闻声转头了,面不改色用脚翻开团团围着的鸡群,朝二人打号召,“阿兄,嫂嫂,你们返来了。”
好男儿何患无妻么,李丽娘也这么欣喜着本身。可看着小叔子性子越来越冷,恰是活泼的少年年纪,却成日冷着脸,莫说那些小女人了,就连她看了都有些发憷,李丽娘又担忧起来。
因而,等覃三寿从镇上返来,顺道将李丽娘从老丈人家接返来的时候,伉俪二人惊得都不敢进门了,在门口面面相觑,感觉阿弟莫不是中邪了?
闻讯而出的覃九寒只好哭笑不得将鸡群中的小丫头挽救出来,顺带将鸡喂了。说来也希奇,方才还放肆闹腾的鸡群,瞬息间就老诚恳实了,乖得不得了,就差列队了。本来就受了天大委曲的沈蓁蓁哪还忍得了,嘴巴一瘪,眼泪成串往下落,硬生生被一群欺软怕硬的鸡给气哭了。
哪晓得,她内心运营得颇美,究竟上两人的相处令她绝望不已。
一天折腾下来,本来沈蓁蓁信誓旦旦要接办的活计,不是覃九寒顺手干了,就是被覃九寒请隔壁大娘帮手了。
可覃三寿同李丽娘看着,莫名有些打怵,就是这么个乖乖模样的小女人,竟然能哄得一贯不睬俗事的覃九寒……喂鸡?还真当是人不成貌相!
喂鸡被鸡欺负,喂鸭被鸭欺负,就连洗个衣裳,沈蓁蓁就得哭鼻子。倒不是被衣裳欺负了,而是她个子娇小,力量也不大,每回打水时,都得来回跑十几次才气将大木盆倒满水。一趟水打下来,衣裳也湿了,鞋子也淌水了,眼圈红红的,鼻头也红红的,还直打喷嚏,如同一只落水的小猫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