才走进院落，便听到少年人清澈的笑声，姐妹俩相互看了一眼，都猜到是哥哥顾暖在内里。
顾暖略坐了会就走了，上午是万先生讲学，他可不敢迟误。
“说的那边话……我喜好你来陪我。”顾晗对着镜子照了照, 从妆屉里拿出衔珠累丝青玉珠花戴在头上。又换了身鹅黄绣缠枝纹的窄袖褙子。
进了雅间，茶水都已经备上了。杨若又让伴计端来海棠糕，豆沙酥排、炉果、胡蝶卷等点心。
顾晗一愣，望了眼低头不语的顾晞，明白过来。顾晞也是二房的女孩儿，她偶然间的行动，倒是让顾晞处于难堪的地步……她不接银钱是她的事，弄的像是给顾晞做表率，强迫性让她也不接似的。
顾晗应是。
张居龄一向没说话，这会倒劝了一句：“听顾三的吧，不然他会不放心的。”顾暖一贯最是挂记这个mm。
快晌中午，顾晗拉着顾晞和孙氏告别，却被叫住了，“我让小厨房给你哥哥炖了鹌鹑蛋银耳汤，润燥去火气的，他待会估计就放学了，你去一趟学轩阁给他送去。”
比及丫头端了早膳过来。顾晗看了眼，一溜的平淡口味，有玫瑰甜枣粥、百合酥、鲜蘑菜心、葱花鸡蛋饼。
顾暖行第为三，他暗里里也会如此称呼。
“夙之，你待会直接回顾家吗？”杨若在撕大闸蟹的腿。
她只好坐了下来。
徐沛笑笑道：“顾家属学在京都很驰名誉，张公子能在那边读书，前程不成限量。”
“你不欢迎？”顾晞一笑, 接过丫头手里的象牙白玉梳子，蘸了几次玉兰花露帮顾晗绾发，“……我找你, 当然是待会一起去给母亲存候的。”她手巧, 三两下的一个标致的垂挂髻就成了。
“那里的话？”顾暖起家把mm按在坐位上，揉揉她的发丝：“和哥哥有甚么客气的。吃完再回，你身子弱，误了用饭的时候又嚷着胃疼。”
学轩阁正厅摆了一张黄花梨大圆桌，桌上摆满了菜肴，清蒸鱼、腌黄瓜、红豆糕、东坡肉、炖鸡丝粥、香酥鸭子等。顾暖坐在坐北朝南的主位上，中间是身穿云白细棉布竹叶纹直缀的张居龄。
顾暖的大丫头巧容、巧慧正端着碗筷往正房走，抬眼瞥见了顾晗，屈身施礼：“……六蜜斯好。”
孙氏眺望着儿子的背影不见了，才坐正了和顾晗说话，又让李嚒嚒去拿从大房处领返来的月例。
“宋寮对不对？”徐沛插嘴道：“他之前在国子监做助教时，我去听过一堂，人倒也失职尽责，就是脾气很坏。动辄痛骂学子。”他抿了一口酒，不敢苟同，“他现在竟然被顾尚书请去了？”
张居龄起家回了礼。
“感谢母亲，那我收了。”顾晗接过来，调皮地歪歪头。
顾晗点点头，问道：“三少爷呢？”
清蒸鱼在张居龄的面前摆着，上面有切的细细的姜丝，青瓷盘底是调好的酱料。
顾晗应下，重新躺在被窝里。
顾暖说的都是课业上的趣事，他说的诙谐，一屋子的人都听的哈哈大笑。
顾晗出了斑斓苑便和顾晞分开，领着丫头、婆子们往外院去。
孙氏让丫头给了秋荷一把银裸子，焦急问道：“母亲如何了？”
外院固然是男人住的处所，但都是顾家嫡出的子孙，顾晗畴昔也没有甚么好避讳的。
顾晗再三推让：“母亲，我用不到，留在您这里吧。哥哥在书院读书，破钞也大，您少不得补助着。”
顾晗懒懒地靠着绿织锦大迎枕, 没甚精力地：“我不想吃。”说话间, 又打了两个呵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