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昭蹙眉想了下道:“不过是自污罢了,他身份敏感难堪,但是背面到底有着洛家,谁晓得真假呢。”
楚昭半日不说话,过了一会儿才低声道:“父皇将此事交由我总管,我若碰到难处便去找父皇,那成甚么了。今儿和东宫长史清客都商讨过,道是此事现在最好也是先放着,东宫与中宫一荣俱荣,一损俱损,便是修不成园子,此事也非我羁系的任务,实是户部拿不出银子,大不了歇工,如果轰动父皇下旨,到时候无端招了言官进谏,让父皇背上了为皇后娘娘修园子误了社稷大事的昏聩名声,反是得不偿失。娘舅那边倒是劝我和母后商讨,再看一阵子,如果确切户部无银,不如劝母后主动提出停了修园子,赈灾国事为上,反能赚个大义仁慈的贤后隽誉。”
楚昭哼了声道:“你放心便是了。”
裴柏年还是满面笑容拍了他的肩膀道:“不赌就好,就提示你一声莫要张扬了,前次感谢你的提示。”一边仓促看了下天气拱了拱手拿了挎刀回身走了。
王藻笑了下道:“你小我两岁,这男女之事忽视不得,这宫里不知多少人要在这上头算计,只怕你被人算计了去,迷上哪个没甚么臂助的,荒废了大事……”
他吓了一跳,侍卫笑了声道:“傅小公公这是办差去了?”
走到前殿要路过御花圃,双林远远却看到了好久不见的瑞王楚霄和福王楚旼,他们两人身边并没有人服侍,只远远站在一株树下,浓荫甚密,树枝掩映下,楚霄一身划一蓝色王服,袍袖端整,连坠下的玉佩仿佛都一丝不苟,楚旼却只是懒懒斜靠着雕栏,一身鲜红王服,明显是正儿八经觐见陛下的正装,宽宽的袖子窄窄的腰,在袍袖领裾之间都有着一种风骚之意,他长开了很多,眉扬目挑之时显得非常端丽,恰是不辨雌雄的少年时候,唇角噙着嘲笑,连那一点酒涡都仿佛盛满了讽刺,不知在和楚霄说些甚么,双林仍牢服膺得数年前服侍三皇子之时见过的两人的分裂,心下一动,绕了绕路远远绕开,才走了几步便几近撞上了一名侍卫。
裴柏年停下来转头扬了扬眉,他们这些年青侍卫出身贵族高门,天然都是有着一股傲气,却因为家教,对宫里的内侍也都并不敢暴露轻视之意,双林道:“您传话的时候谨慎些,莫要行动太大惊了主子们,如果看到主子们在说话,还是先莫要近前的好。”
楚昭久久不言,过了一会儿俄然声音微微进步了些问:“外头是谁?”
楚昭漫不经心道:“父皇母后一贯贤明,自会选个好的……”
接下来楚昭忙得昏入夜地,几个贴身的内侍也跟着忙起来。
里头雪石安抚他道:“这毕竟是有陛下下旨要建的,户部那边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有抗旨的心,怕是洛家那头在作梗……不如和陛下说说,让陛下给户部下个口谕,他们定会屁滚尿流支了银子来。”
十几今后,双林在御花圃里走着,却俄然被裴柏年扯了下避到了一处花木浓荫处,他有些不测看着裴柏年对着他暴露了至心实意的笑容:“小公公,这几天你谨慎点儿,莫要去打赌,上头有风声奉了严旨要查。”笑容和畴前那守礼客气已是大分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