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听溪十五前不能订婚,但可先将婚事议好,不过礼,届时一起过六礼。他只要在这两年间不露馅儿,统统好说。
陆听溪得了谢思言的交代,这回向祖母回禀时,并没隐去他那一节,只不过说他是可巧路遇,帮她取了供词,谢家和陆家各执一份。
陆家这是祖坟冒青烟了?
谢宗临被带偏了思路,皱眉:“韦弦书院离国公府过远,你若十天半月返来一趟,不得不时耳提面命,为父怕你懒惰。”
左婵酸道:“算陆听溪交运!”
也不点破女儿的讳饰,反正婚事也推了,又是沈惟钦不肯攀亲,不必他们担当背信之名, 正中下怀。张氏笑道:“这门虽推了, 但总得另觅良缘, 爹娘可都帮你留意着呢。”
谢思言面色不改:“儿子就是在族学里学无可学才去的抱璞,再去族学怕进益不大――父亲不若先让儿子试一月,反正不亏。”
背面缀行的小厮咋舌,国公爷教子之严果然是出了名的。世子平日考业得个第二都方法罚,眼下听国公爷这意义,除非世子得了头名状元,不然就是有辱门庭。
她略知朝中意向,谢思言此举倒也公道,程家的把柄落在谢家手里,于谢家无益有害。
这位孙大人但是出了名的古怪脾气,又因年高德劭,从不掺杂闲事,平常跟他攀交都难,更莫说让他主动援手了。她爹上回求孙大人帮手,连着吃了几次闭门羹,连孙大人的面都没见着。
杨顺埋头。
张氏倒体味自家女儿,她那哪是被猪油蒙了心, 清楚是看沈惟钦生得俊美, 才生出让步之心, 却未曾想,沈惟钦那般落她面子。
谢宗临本是策画着不着陈迹将话头转到儿子的婚事上,催婚于无形,谁知儿子忽道:“京师的韦弦书院也办得极好,虽不及抱璞,但那边的先生有很多是致仕的老翰林,儿子正可多多请教。”
翌日,谢思言去给祖母存候时,赶上谢宗临,父子两个一道出来。
回府后,陆老太太就着人将刘氏押去了祠堂,勒令她在祖宗牌位前日日跪着,吃喝出恭寝息均在旁侧一间耳房内,每日跪满五个时候,直至老太爷返来再另行发落。
有了这份恩典,娶到陆听溪是十拿九稳之事。
江廓筹算再去拜访孙懿德。
谢宗临看儿子无动于衷,内心冷哼。
才坐下吃了块米面蜂糕,陆听溪就听甘松来禀说文会开端了。
左婵怅惘感喟,也不知将来哪个有这泼天的福分,能嫁入这等朱门。
那几门顶顶好的婚事里有一桩最惹眼的――魏国公世子谢思言的婚事。有望攀上的,巴巴地想把女儿嫁畴昔;有望攀上的,也都想看看花落谁家,以便见风使舵。
“得亏这婚事推了, 女儿内心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。”
左婵也正思及此。
谢思言神采冷酷,脱口回绝:“儿子没工夫。”回身就走。
“你虽才从抱璞书院返来,但学业仍不成怠弛,自明日起,仍每日去族学就学。上巳节不肯去相看女人,族学总还是要去!”
但他忽又想,只要陆听溪在他眼皮子底下,统统好说。
谢宗临内心交来回回衡量了好几轮,面上倒是不动声色:“也可。”又想起一事,让他带着家中几个兄弟去插手孙懿德办的文会,开开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