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一则,陆家与谢家也算是沾亲带故,搭把手广结善缘,说不得今后另有求报之时;二则,陆老爷子不能出事。”
江廓勉强笑笑,又看了谢三公子一眼。
“我早些年技法稚嫩,画得不太好……要不我给你寻些珍稀兰种?”少女略心虚,谢思言家中堆金积玉,她能寻到的兰种,他必是早就见过的。
陆听溪深觉得然。
男人喉结滑动,眸中烈焰丛聚,大手蓦地攥住她细白的腕子,手背上青筋暴起。
陆听溪立时了然。
“丽嫔娘家有一侄女儿,正与礼部侍郎陈同方的儿子议亲。陈同方遣去的媒人将其子夸得天上有地下无,但实则不过虚词诡说。陈同方那儿子风骚成性、脾气残暴,丽嫔对那娘家侄女儿甚为心疼,现在却被蒙在鼓里。”
“步子快着些,我在涧边等你。”
谢思言僵了一下,小女人又想到那里去了?
“今以这幅临摹之作抛砖引玉。”
她对“陈同方”这名字有些印象,之前吕氏耀武扬威时曾说她丈夫的业师就是陈同方。据闻丽嫔是个直性子,凡是晓得陈家成心瞒骗,怕是不砸了陈家不算完。而丽嫔的父亲又管着押送祖父之事……
他俯身看她:“罚你多给我画十张画像。”
沈惟钦蓦地转头:“她是坐着丁家马车来的?”
谢思言应是,又问安几句,话锋忽转:“儿子已暗中去信孙先生,他过不几日就会出面为陆家调停。”
陆听溪怅惘,谢思言不是说他要来公主府吗?为何还要半途拐去沈惟钦的府邸?
若能将这门婚事搅和了,不但能坏了对方狡计,还能让陆家多个助力。
陆听溪懵住,她怎不记得她说过这话?
母亲那般刚烈的人,被人迫着去赔罪还是平生头一遭。
陆听溪思疑等她去找谢思言,他已经做完课业交上去了。
他竟想拽起她一双柔荑细心端量。
有一瞬,他似觉又回到了七年前的阿谁傍晚。
陆听溪被他迫着,后背一下子抵到了石壁上:“白薇说想早些归家,我不好总拖着人家,想着迟早都一样,便提早了。”她的视野被他挡了个严实,试了几次,搡他不动,“早与晚有甚辨别?事情不是办好了吗?”
丫环打起帘栊,陆听溪甫一入内,就瞧见高瑜的丫环手中铺展着一轴金碧山川。
谢思言目送陆听溪分开,却见少女走了几步,蓦地转头,又折了返来。
陆听溪到了先前见面的山涧旁,未及开言,先对上谢思言莫测的神采。
少女双眸怅惘,两片唇瓣鲜润如沁了釉的含蜜嫩蕊,微微张启,惹人探幽。
陆听溪沉默。她的画拿到谢思言跟前便是班门弄斧。她私内心觉着他读书那么苦,最当紧的是吃些补肾护发的,固然他现在还是中气实足,乌发稠密。
虽则他这儿子常日里疏淡,但现在离家日久,到底也还是顾虑他这个父亲的,不然为何如许急吼吼地来见他。
她算算日子,问:“你为何说祖父再大半月就能回京?”
往公主府大门去的路上,陆听溪对谢思言申谢,见他不出声,昂首看去,正对上他阴沉的侧脸。
沈惟钦见少女似不知情,欲细辨其色,却不防被谢思言挡了视野。
“去,天然要去,”泰兴公主蓦地转头,阴恻恻盯着高瑜,“沈惟钦之事就此作罢,京师繁华公子各处,你嫁谁不好!”
陆听溪知他这是变相催她,也作辞分开。
她到公主府的时候比谢思言先前交代的要早了一些。
订阅比例≥50%可普通浏览, 不然需等三天,补足比例可当即浏览 她再是气恼, 也只能憋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