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位公子客气了。”沈沅并没有要开门的意义,只是坐在圆凳上,隔着薄薄的一扇门说着,“原只是顺道的事,值得甚么?还要公子的船金,要公子来劈面亲谢?公子请回吧。”
沈沅正坐在船窗前看内里的江水,听到声音就回过甚来。
上辈子在李家过了那样不堪回顾的五年,这辈子她是不想再招惹任何李家的人了。本日顺道载李修尧一程,就当是还了上辈子他对她说那句话的恩典吧。自而后两不相欠。
但聊城这里到都城的船原就少,现在又快到夏季了,江上风大,就更少了,一时之间还那里能找获得船去都城?
她的声音非常轻柔动听,不过语气很平平,仿似她对这世上的任何事都不放在心上一样。
沈沅唇角俄然弯了起来。
她是晓得李修尧性子冷傲,宁流血不求人的,也不肯平白无端的受别人的好,不过今儿的事她可没有想过要李修尧酬谢的意义。
一开端她姨母还活着,父亲也好好的做着太常寺少卿,固然李修源不睬会她,但起码李修源的母亲待她还是好的。可厥后她姨母死了,父亲也遭罢官,李修源的母亲便也开端不喜她。李府里的下人也个个都是一双繁华眼,捧高踩低的妙手,她日子过的极是艰巨苦楚。
采薇屈膝对她行了个礼,轻声的将刚才的事说了,随后又道:“那位公子见奴婢不收船金,他就必然要过来跟您劈面伸谢。他现在就在门外,女人您看这事……”
上辈子她在李家但是吃了好几年的糙米。菜更是不消说了,能有一碟子老菜叶就算可贵的,以是面前的这些饭菜,实在是很好。
那长随的声音清脆:“我和我家公子要到都城去,能不能搭你的船一程?船钱好筹议。”
沈沅这时倒是在采薇的耳旁低声的说了两句话。采薇看了已经走出几步远的李修尧和齐明的背影一眼,轻声的对着沈沅说了一声是,然后就走到船家跟前,小声的将沈沅的话说了。
想必那位年青的女人就是包下了这条船的人。不过沈沅先前只转头望了一眼就极快的转过了头去,以是李修尧这时只看到了一道纤秀的背影。
采薇将这些饭菜在桌上摆好,叫沈沅过来用饭:“船上没有甚么好食材,也没有甚么好厨师,女人您姑息着用些吧。”
李修尧正在拱手朝门内致礼,声音亦平平:“李某多谢女人高义,他日定当相报。”
但公子是接了吏部的文书,着他尽快去兵部报到的。走水路太慢,以是这才想着要走水路,可若一向寻不到去都城的船……
采薇恭敬的应了,另叫了个吃过饭的小丫环出去服侍,本身则是退了出去,给常嬷嬷送沈沅叮咛的那些东西去了。
但上辈子沈沅嫁入李家以后和李修尧见面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。
她记得之前沈沅在这些上面是极讲究的。饭菜略微分歧她的意了她便一口儿也不吃,还要发脾气,遭罪的不还是她们这些下人?以是看着桌上如许简朴的饭菜,采薇的内心非常有些惴惴的,就怕沈沅会发脾气。
名叫齐明的长随面上有难色,但还是转过身去同正站在红枫树底下的李修尧说了:“公子,您看,这事该如何办?”
沈沅不是很想见李修尧。
阿谁时候他已经是炙手可热的权戚了,眉眼间尽是上位者的威压。
*
沈沅心中还在震惊着,正忙着量米烧饭的船家倒是直起家来,同那长随说道:“是去都城的船,如何?”
李修尧目光瞥了一眼站在船头的沈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