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呔!”
那薛蟠只惊的瞠目结舌,那还敢再说甚么单挑之类的浑话?
孙绍宗正在脑海里勾画薛宝钗的形貌,就听斜下里传出一声暴喝,循名誉去,就见一脸孔憨蛮的大个子迎了上来,看块头,愣是不比孙绍宗小上多少。
不提这呆霸王归去以后又何为么妖。
怎得这幺蛾子一出接一出的?!
“俺的娘哎~!”
刚盘算主张,就听前面吵吵嚷嚷,倒是有人痛哭失声:“鲸卿、鲸卿,你如何忍心就这么去了?!呜呜呜……鲸卿啊!”
听这厮没头没尾的,俄然来了这么一句,孙绍宗的神采顿时便沉了下来。
几个女子镇静的上前探听薛蟠的环境,内里却又一人笑吟吟的迎了上来,风雅的道了个万福:“让二郎见笑了,我这兄弟一贯莽撞惯了,倒没甚么歪心机,还请二郎不要与他计算。”
“哥哥!”
“大爷!”
“孙二爷您有所不知,那四周都被探亲别院圈下了,连我们爷和梨香院的薛阿姨一家,都搬到了西北边儿。”兴儿口沫横飞的解释道:“是以二奶奶便筹措着,在西北角又腾出了一间院子,给诸位爷习武用。”
孙绍宗收回横扫而出的右腿,淡然笑道:“薛公子要单挑也行,不过最好先签下存亡状,毕竟真打起来,我一定就能收得住力量。”
目睹到了近前,他斜着眼睛藐了孙绍宗几眼,便大咧咧的问:“你就是那甚么孙通判吧?说吧,那红头发的茜香美人儿,多少银子你才肯转手?”
薛蟠一拍脑门,后怕的道:“我若早晓得是他,哪敢胡来?”
薛蟠这里正浑说着,冷不防孙绍宗一个健步到了近前,左手攥住他的衣领,右手插进他的胯间,悄悄巧巧一发力,便将他高高举过了头顶!
话说这薛阿姨,应当就是那薛宝钗的母亲了吧?
就不知这三角恋的别的一个配角,究竟是甚么模样。
拆了祖上留下的演武场,却要大张旗鼓的搞甚么探亲别院――看来这劳什子教习,公然不必太当真。
说着,攥动手帕的右手劈面一甩,阵阵香风便扑鼻而来。
孙绍宗模糊记得,荣国府东北角建有一座演武场,原觉得会是在那边教习技艺骑射,谁知出了荣禧堂,兴儿却引着他向西北角的后宅行去。
这到底是荣国府还是戏园子?
“谁开打趣了!”
啧~
那薛蟠却不承情,横着膀子把兴儿抗开,又腆着脸道:“三千两够不敷?要不五千两?那一万两应当够了吧?!实在不可,我再把家中的小妾送你做个添头,这总成了吧?那香菱可也是我当初……”
一时便故意让阮蓉今后少来荣国府。
咔嚓~
一声脆响打断了薛蟠的挑衅,但只见路旁一颗碗口粗细的杨树齐腰而断,霹雷隆的倒在了路旁。
王熙凤一向目送他消逝在夹道绝顶,这才回身一指头戳在了薛蟠额头,叱骂道:“你个遭瘟的惹谁不好,竟跑来惹那孙家二郎?!莫说是你这白痴,便是百十个刀头舔血的盐枭,还不是被他清算的服服帖帖?!也幸亏他是个有分寸的,不然恼将起来把你撕成碎片,这府里有谁能拦得住?!”
随即又悄悄一推,那薛蟠便做了滚地葫芦,连续翻滚出好远,正滚到了几个仓促赶到的女子面前。
顿了顿,又补了句:“蓉女人那里有我盯着,绝少不了她一根毫毛。”
不过就在此时,孙绍宗俄然两手一伸,攥住了他的脚脖子,竟硬生生阻住了他的下坠之势!
却本来这迎上来的女子不是旁人,恰是荣国府的二奶奶王熙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