别说是这类开膛剖腹的‘新奇货’,就是碎尸后再油炸、生煎过的,他也见过一打以上!
如果这时黎九命再随口劝上两句,说不得她就要打退堂鼓了。
但孙绍宗干了十几年的刑警,甚么样的尸身没见过?
这下阮蓉倒是没了退路,只得硬着头皮,与黎九命并肩跨过了门槛。
黎九命是擅自带孙绍宗前来,哪敢让他透暴露实在身份?
他从前面赶将上来,目睹前面不远就是验尸房,便无法的点头道:“算了,你这丫头既然非要逞强,就跟我一起出来吧。”
黎九命将他送出了停尸房,便止住了脚步,沉声道:“我另有公事在身,就不远送了――记得帮我转告蓉丫头,今后莫要胡乱插手此案!”
便在这一角门里一角门外之时,就觉一股恶臭劈面而来,即便阮蓉及时掩住了口鼻,却还是没能完整将其隔断,那股恶心的气味顺着鼻腔钻出去,在她的胃里‘伸爪乱挠’,直似要将隔夜饭都取出来似的!
黎九命弥补道:“也不是近几日才来的,城门保卫对其毫无印象,可见他们已经在城中躲藏了有一段时候,乃至另有人卖力策应顾问,不然十几个外村夫在城中住了这么久,如何能够没人发觉?”
半响,那胖仵作才将手里的刀具放下,啧啧有声的赞道:“里手啊!小兄弟是哪个衙门口的,年纪悄悄就有这份胆识、经历……”
在贫乏科学仪器的环境下,想要查出这些生果残渣的根脚,怕是只能靠撞大运了――但当代刑警的铁则,就是再微不敷道的线索也不能放弃清查!
“公然是里手!”
胖仵作又赞了一声,随即从摆放刀具的架子上面,摸出一个托盘来,那托盘里却又摆着三只珐琅小碗,内里黏黏糊糊也不知盛着甚么,隔着老远便传出一股恶心的酸臭味儿。
白布揭开,一具血肉恍惚的尸身顿时闪现在孙绍宗面前,那人的头颅、四肢到还算完整,胸腔却被全部剖开,鲜红的皮肉、森白的人骨、便似一张要择人而噬的血盆巨口!
孙绍宗听到这里心中一动,忙把视野投到了黎九命身上,黎九命倒是微微点头道:“南疆六国的游侠儿,多有纹身的风俗,如果那刺青还完整,我或许能顺藤摸瓜查出些甚么来,可现在……”
此时约莫也就下午三点摆布,但这停尸房里却点着十几根蜡烛,那些烛台更是有高有低,模糊将一张盖着白布的单人床围在当中。
说着,一双三角眼里尽是幸灾乐祸。
这玩意儿又不耐久放,留下再多又有甚么用?
而那‘口腔’当中,五脏六腑、肠道食管等琐细物件,全都皱巴巴的向外翻滚着,淌着淋淋漓漓的黄褐色黏液……
孙绍宗兀自不断念,又与这两个仵作切磋了好久,却始终没有甚么收成,最后只得悻悻的告别分开。
孙绍宗略有些绝望,转头又向两个仵作问道:“胃里的食品残渣查抄了没有?有发明甚么线索吗?”
黎九命抬手向里一让,孙绍宗随口道了声谢,便迈步走进了这间停尸房。
“这就是从他们胃里取出来的。”胖仵作指着那碗里糊状物,道:“除了常见的肉食和面食以外,仿佛另有些生果――应当不是市道上常见的生果,至于详细是甚么生果,我二人却难以辩白。”
胖瘦仵作和黎九命相顾惊诧。
黎九命无法叹了口气,再看向孙绍宗时,却多了些切磋之意,刀头舔血的逃亡之徒他见过很多,但能一语道破尸臭,还能在这味道面前处之泰然的年青人,倒是极少见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