寻着酒香，四周的人尽都围拢过来，探头探脑看着地上破裂的坛子。
小女孩的哭声才把世人重视拉返来，本来旁侧另有个跌在地上的小女人。身着黄底纱衬，肩披粉白小褂，两条小辫垂在肩上，额间刘海倒是混乱了些。
见清澈的酒水盛于杯中，柳夫人面露猎奇神采。
幸亏是杯小酒少，柳夫人扶着颤巍巍的胸口吐了几口浊气，双颊如朱砂一瞥，红润沁进了嫩肉里，水润得快滴出血来了。
犹记得两日前开窖出炉的第一壶酒，小丫头一时猎奇，偷偷地喝了小拇指那么丁点儿一口。谁晓得当晚是烂醉如泥，疯言疯语，胡话连篇。
柳夫人憋出四个字来：“天下无双！”
翠翠的几个字扑灭了看客门的猎奇。
“少爷说这是五粮液，酒中极品，令媛难求，就是皇宫里的美酒玉液也比不上。”
也不知此人是谁，只见他毫不避讳地抓起地上残破的瓷片，内里还窝着小半碗酒水，放到鼻尖嗅了嗅，一股更加激烈的醇香直冲脑门儿，顷刻间就让他红了脸。
小月是晓得此酒烈性的，这饭桶男人喝了能讨得好？
“少爷！少爷！你何时讨我作通房丫环？”
见夏商如此自傲，柳夫人也多了几分猎奇，举起杯来，一饮而尽。
小月忙呼：“使不得！”
“五粮液？”
……
当时景象还历历在目，一想便是羞得无地自容。还被夫人绑在屋里一顿好打，至今小屁股蛋子还疼着哩！
场间轰笑，还说甚么一饮十坛，这将才一口便醉得如此模样。
见此景象，轰笑的世人不由一愣。
“咳咳咳……”
人群中走出一扛夫，肩上还扛着一麻袋重物，臂膀亮光，一身精干的肌肉看着似有使不完的力量。
五粮液悄但是至，扬州十县的铺子同时开业，却不见任何阵容，唯有取下遮在匾上的红绸，暴露“五谷精炼”四个大字。
小月楚楚不幸地揉了揉眼角，吸了小鼻子：“感谢善人，但是……但是别家的酒水哪能跟此物比拟？我家少爷花了大代价才买到的，这回……这回真是肇事了。”
见柳夫人如此，夏商笑容更开：“夫人，五粮液如何？”
“谁家的丫环呀？”
第109章 五谷精炼
“这是甚么酒？怎未曾见过？”
小月心头呜呼一声，便知此人要疯颠起来。
“这是五粮液。”
如此豪放地一声喊，抬头便要将其饮下。
夏商本日来倒不是专为赏景，他丢下酒庄开业不顾，便是为了搭上柳庄的干系，但愿能快点儿斥地扬州至姑苏的商道。
“此酒唤作何名？怎地如此清澈，这酒香未免也太纯了些吧？”
“哈哈哈哈……”
这也夸大了些吧？
当如何描述呢？
“此为五粮液，乃五谷精炼所出，饮如东风之和婉，味若夏季之浓烈，纵使美酒千坛，不及五谷一杯。”
柳夫人也如那男人普通，头一次打仗如此火辣的酒液，呛得涨红了脸。
这类香，香入了骨髓，仿佛有五谷的精华藏于心中，回甘不散……
“酒？”
六月末的柳庄又是一番风景，湖光山色印的是垂阴柳绿，染得月湖深沉……
“何种酒来？未曾听过呀！”
近处行人不由见疑，这年初从未见过如此清澈的酒水。可若不是酒，这香飘十里的酒气从何来的？
“夏公子说得过火了吧？”柳夫人含笑，纤纤玉指拨弄杯盏，放在面前又细看了起来。
“哈哈！”男人大笑出声，“蠢汉我一饮十坛，行不如风，戋戋半盏，想要醉我？丫头莫要小瞧了蠢汉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