穆长风纵声长啸,身形腾挪,旋即摆脱开来,他站在暗淡的光芒中深深凝睇了孔晟两眼,就弹身上梁,竟然从庙顶的缺口独自拜别。
对于穆长风的去处和今后,他成竹在胸。他料定穆长风之流极重承诺,一言九鼎,他既然承诺保护三年,就必然不会分开。机会成熟,此人必然会来兑现承诺。
罢了……摆布我已经脱手,不算出尔反尔。今后在其他方面,对刘念再做了偿恩典的交代吧。穆长风心念电闪,拿定了主张。
可真的要做面前这少年郎的保护吗?此人允文允武,看起来将来必非池中之物,更不像是作奸犯恶之徒,如果……倒也何尝不成。只不过,如此一来,又该如何向刘念交代?、
穆长风仿佛没有想到孔晟会提出这类前提,略加思考,就嘲笑起来:“你莫非就不怕开释我以后,我再次向你动手或者干脆远走高飞?”
孔晟望着放弃挣扎神采羞愤的白衣人穆长风,缓缓转过身去,望向了庙中班驳破败的神像,嘴角挑起一抹冰冷的笑容。
要说跟穆长风这类高来高去的江湖客劈面对垒、刀枪相向,他或许不成能每一次都能赢,此次活捉穆长风也有些幸运的成分在内;但要说动嘴皮子、用心机手腕,一百个穆长风也不是孔晟的敌手。
周昶在江宁郡吃了瘪、出了丑、受了辱,义兴周氏全族感同身受。故乡主当即命令,遣周安以商队贸易为保护,携大量财帛厚礼进江宁,与江南的土天子杨奇通好。
孔晟并不担忧甚么,他好整以暇地推开庙门,扬长而去。他没有穆长风那种高来高去的本领,玩不了那种来无影无无踪的把戏,只能原路返回,趁着城中还没有完整进入宵禁,抓紧时候返回顺升堆栈。
“生绢、火麻布、细绵绸各500匹。”
孔晟轻笑一声:“我开释你、不送官,作为回报,你要做我三年的保护。你放心,只是保护并非主仆,并且,我不会教唆你做任何伤天害理的事情,只要你能隐在我的身边,保护我三年,我便以礼相待、以友视之。”
诚如孔晟所言,他并不怕死,更无惧酷刑勒迫,但作为江湖侠客,他视名誉超越生命,如果被构陷成忘恩负义、出售仇人的下贱之人,那他是决然接受不住的。
是可忍,孰不成忍!
杨奇越听越是有些“心惊肉跳”,他固然大要上面不改色,实在内心却如同潮流普通涌动不断。
“突厥雌雄宝马各三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