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宽哈哈大笑:“孔家小郎君,夜色已深,你且归去安息,杨某就不远送了!”
实在让孔晟不适应的何止是饮食,触及衣食住行的方方面面和全部流程。不说别的,就说早上刷牙这类小事,看到古人“晨嚼齿木”,用杨柳枝条草草了事,孔晟就啼笑皆非,但他也没有体例,只好入乡顺俗。
穆长风淡然一笑:“天下之大,那边不是容身之所?你能文能武,将来何愁不能出人头地?”
在返回堆栈的一起上,孔晟举棋不定、再三衡量,始终都没有拿定主张。不是他瞻前顾后柔嫩寡断,而是事关严峻,走错一步就会步步错、堕入万丈深渊,由不得他不慎之又慎。
穆长风这两日暗中跟从孔晟,同时也对他的处境和出身有了充分的体味。他实在是搞不明白,孔晟明摆着在本城混不下去,为甚么不分开另寻安身立命之处?以孔晟的文采和天生神力,何愁将来没有前程?
孔晟的第一感受就是当机立断连夜分开江南,远赴中原,今后与杨家划清边界。
夜幕低垂。孔晟缓缓走下杨府的台阶,回身向杨宽拱手为礼:“大管家,请回!孔晟这就告别!”
杨宽嘴角掠过一丝凝重。
晚膳上,杨奇为了表达通报拉拢体贴之意,特地叮咛下人上了十年陈酿的江南女儿红,见孔晟来者不拒十足都是一饮而尽,几大盏下去面不改色,不由抚案大赞孔晟酒量惊人。
穆长风似笑非笑,话语中不乏调侃之意:“何必说得这么冠冕堂皇,你图的不就是功名利禄吗?”
这个让孔晟大为头疼愁闷。不过,他现在也顾不上满足口腹之欲,只要能填饱肚子就成了。
孔晟在杨府吃了一顿简朴的晚膳。这个期间的饮食与当代社会比拟,过分简朴粗陋,哪怕是杨奇这类达官权贵之家,饮食与布衣比拟,不过就是多了肉食罢了。至于菜品的花腔、表面、口味乃至营养成分,都逗留在很原始的阶段。
孔晟微微一笑,拱手道:“穆兄,你来了。”
孔晟昂首望着一脸傲然冷意的穆长风,嘴角轻挑,勾画起让人不成捉摸的弧度。对于穆长风,他实在并不希冀能真正收伏在身边,当日开释并逼他立下跟从三年的承诺,不过是一时心血来潮的行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