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声保护的，多是朝堂上德高望重、出自高门的老臣，或是受甄家汲引，早早投入太子麾下的人。
他的侄子在任上剥削百姓，任人唯亲，贪赃枉法，惹得民怨沸腾，百姓仇恨。
父子商讨过后, 便由范自鸿赋闲进京, 向宫里两位娘娘问安, 一则为甄家的事, 二则邻近山南，能就近再用些手腕，将蔡家往跟前招揽。
“臣有事奏禀。”韩砚手持笏板，姿势恭敬端方，“本日有御史参奏宁国公甄家听任嫁人豪奴仗势欺人、草菅性命、剥削百姓等数十条罪行，臣职责地点，也曾查访求证，都城百姓对此群情纷繁，民怨沸腾。若听任放纵，终会伤及朝堂颜面，皇上英名。甄相为国事劳累，是国之栋梁，如有人辟谣肇事，宜查明事由，还甄相以明净；若确有其事，也该惩办涉事之人，停歇民怨。”
甄嗣宗被刺得重伤，有在朝臣群情的风口浪尖上，已有好久未能上朝。
永昌帝没耐烦看完，更无从辨认真假。
说话的御史年近五十，出自豪门，在朝堂苦熬了二十余年，对仗势欺人的事深恶痛绝。
永昌帝即位数年，见过参奏痛骂田保恶贯充斥的，却还没见过痛斥甄家罪过的奏折。
看来甄家这回确切是惹了公愤，永昌帝病笃挣扎，“韩相感觉，当如何措置？”
“砰”的一声巨响，传彻殿堂，辩论声戛但是止。
事情就此定下。
但也有分歧的声音。
这谈吐出来，就有朴重的御史分歧意，“当初范自谦肇事，范大人因教子不严之罪辞去相位，现在甄家如此行动，甄相亦有管束不严，听任放纵之罪！”
仲春廿三，范自鸿入宫问安，随即得永昌帝召见，转呈范通的奏折手札。
谁知范通这奏折递来上，御史台的几位御史也不约而同睡醒了似的，奏折雪片般飞到他案头。
……
他有点悔怨方才的踌躇，早晓得就该敏捷散朝，躲回宫里纳福去的。
韩蛰按兵不动，静候范家中计，哪会为一个甄嗣宗去跟满都城的高门贵府结梁子？畴前铁腕狠厉，所向披靡，是为将锦衣司法度化为铁律，立起威望，震慑群臣。现在处境分歧，震慑之余，或许收伏民气，昔日之狠厉锋芒终须稍作收敛。
底下的事，便是韩镜同六部尚书商讨，末端跟他提一嘴，永昌帝拍案决计。
但甄家毕竟是太子娘家，又是他在都城的倚仗，若非迫不得已，永昌帝哪能割舍？
那些商讨的声音没几句落尽耳中，他眼皮打斗似的，踌躇要不要打断他们散朝。
御史大夫韩砚是韩镜的亲儿子，朝堂上行事不太惹眼，却也算是朝廷喉舌。先前参奏甄家的折子堆成了山，韩砚却岿然不动，朝会和奏折上，也未曾提甄家半个字。
御史文官们齐齐看向上首，见永昌帝神采泛青，一脸气愤，便齐声道：“皇上息怒。”
御史台虽是韩砚统领，却非众口一词。
永昌帝瞧着底下鸦雀无声的众官，总算展开眉头，“那便三司会审。”
这日朝会上，意义着决计了几件小事，永昌帝便坐在御案以后，昏昏欲睡――自从开了春，时气骤暖，他也不知是怎的，虽有太医经心调度，身子却轻飘飘像塞了棉花似的，晚间床榻上力不从心，白日里也嗜睡懒得动，连常日最爱的斗鸡走马都不太能提起兴趣。
皇后温婉贤淑，甄相端方温良，那是先帝给他定下的婚事，都城里名声最好的府邸！
永昌帝哪怕懒得翻看内容，光是瞧瞧一摞摞奏折堵在面前的架式，便感觉头疼至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