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脾气随和,甚少活力,独一跟他闹脾气便是因高修远的事,哭着将他赶出去。
……
“要……”令容游移了下。
“手里没捏住铁证便妄下鉴定,这是歪曲。”
他自知理亏,神情有点生硬,“夹在书里,健忘了。”
令容靠在他肩上,想叮咛他万事谨慎,别再负伤刻苦,却又觉不必叮咛。
令容在他胸前砸了一拳,正色道:“我是当真的。不管函件出自谁的手,都是我的东西,夫君不该私行做主,还瞒着我。比方我来这书房,是经夫君允准,才情沈姑开门的。我将夫君的端方放在心上,夫君该一样待我才是。”
“本日的话,夫君也要记取。”
韩蛰目光洞察,缓声道:“以是,真的是我忘了。”
令容还未曾见过如许强词夺理的人,瞧着那张冷峻英挺的脸目瞪口呆,一时候竟不知该如何诘责。
内心被吊着似的,不舍而难受,终是含笑昂首,道:“夫君在外保重身子,我会照顾好昭儿,等夫君返来。”
“强词夺理……”令容不满,鼓嘟着嘴巴,眸中的愤怒倒是淡了。
韩蛰闷声,“嗯。”
他不觉得耻,竟然还倒打一耙!
彼时两地豆割的煎熬,韩蛰至今还记取。
韩蛰看得出来,行动稍顿,闷声道:“好。”
声音很低,却沉稳清楚,撞在她心上。
这书房是为公事所用,陈列得轩昂端肃,紫檀大案上摆着笔架镇纸, 靠墙一座青铜鼎,摆着把太师椅。长案后则是高高的书架, 还是拿健壮的紫檀制成,上头有书匣,亦摆了几幅竹简,设一座青铜香炉。
“嗯。”
韩蛰似寻回平静,往前跨了半步,干脆将令容挤在逼仄角落,伸臂将她腰肢揽着,“锦衣司断案,向来是犯人亲口承认,才会当作呈堂证供,判科罪名。若无铁证,我的猜测推断都不算数。”
令容看得出来,瞧着近在天涯的脸,不满倒是消了一些。
令容将那封信笺拿起来,锦衣红袖之下指尖柔嫩, 压在隽秀笔迹上, 声音柔嫩如旧, 却清楚带着不悦,“这封信是夫君夹在书里的吗?”见韩蛰没否定,续道:“若不是我偶然中翻出,夫君筹算瞒一辈子?”
令容背靠板壁,被困在角落里。
说罢,拎起桌上小小的行囊,健步出门。
娇软唇舌,饱浑身材,在有身诞子后神韵更浓,分袂期近,格外让人眷恋。但出征的时候定在那边,军令如山,韩蛰更须以身作则,固然舍不得,却仍不能放纵。
通俗的眼底浮起歉然,韩蛰点头,指腹摩挲她脸颊,“活力了?”
韩蛰微微躬身,温热的呼吸落在她脸上。
韩蛰没再担搁,推开窗扇,叫红菱把饭带出去,同令容一道吃了。
“是吗?”令容当然不信。
韩蛰有点悔怨当时的鬼迷心窍,目光落在她柔滑脸颊,彼时的隐蔽心机难以开口,只随口道:“公事繁忙,到书房里忙着措置政事,搁在中间忘了,很奇特吗?”
沉重乌黑的铁甲穿在身上,整小我更见魁伟威仪。
她的性子外柔内刚,虽与世无争,却也不会任人拿捏,韩蛰当然看得出来。
令容身姿窈窕苗条,海棠红的对襟衫子,底下一幅玉白的襦裙, 绣着精密斑纹。
她本就不算多聪明,生了昭儿以后,仿佛比畴前更傻了点,被韩蛰目光攫住,愣愣的。
证据当然是没有,令容也只是猜测罢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