悬在头顶的千钧巨石总算挪开些许,她这才探听道:“夫君这是从那里来的?”
如何回事?方才还好好的。
“我。”韩蛰声音降落,挥手叫那伴计不必再服侍。待屋门吱呀开了,出来一瞧,令容已解了大氅,满头青丝拢在肩头,神采淡淡的,退后半步请他入内,“夫君不消去忙吗?”
韩蛰侧头向内,令容睡得温馨,只留了个后脑勺给他。
“最要紧的,这些字拆开时,每个都是我的笔迹,但凑在一处,却又有马脚。”遂将那两句诗抄在纸上,与那桃花笺并排放着,“写这信笺的人虽能仿冒字形,却仿得无形而无神。两句诗缠绵怅惘,既是花笺寄情,写时更该心境缠绵,这些字却端方整齐,写得跟清心寡欲的佛经似的。”
害得她如临大敌,平白追出来遭了趟罪,还没见他有半点歉意!
有人蓄意栽赃,手都伸到了银光院,归去可得不能姑息。
那伴计已凑了过来,“客长您住店还是……”
“而至于这信笺――”令容往韩蛰跟前推了推,“这两句诗是玉溪生的,他的诗写得虽好,却因晦涩通俗,我并不喜好。上头的注解更是牵强附会,欲盖弥彰!夫君试想,倘若我当真存了异心,必然不欲为外人所知,哪会写得如此露骨明白?”
“不是这意义!”令容焦炙。
令容快步畴昔,将随便塞在袖中的桃花笺取出,平铺在桌上。
韩蛰皱眉,“她住哪间,带我畴昔。”
见两人出去,那伴计当即殷勤接待,“两位客长是投宿吗?”
韩蛰神采微动, 叮咛唐敦先畴昔,他随后赶来,旋即翻身上马,朝令容伸脱手,“上马。”
“我晓得。”韩蛰淡声,“你就算要写,也该偷偷摸摸写。”
令容打量他的神采,晓得他是听出来了。
这堆栈紧邻城门而开,常有赶路的客商深夜投宿,便安排了伴计彻夜值夜。
这明显是受风寒了。
夏季天暖,两人虽和衣而睡,穿得却都很薄弱。十三岁的身材垂垂长开,小巧有致,胸脯贴在他胸前,腰肢被他揽在手里,那双玉腿微微屈着,整小我几近是伸直在他怀里,呼吸均匀柔嫩,渐渐扫过他脖颈。
韩蛰垂首再看,那花笺上的字还真有些抄佛经的平静之态,跟令容一气呵成的诗形状类似,内蕴分歧。
……
“那就更不能信了。”令容竟然松了口气,“银光院表里都是姜姑和宋姑合力打理,我看书经常会顺手乱丢,看完了也放在夫君的书架上,写了这东西放在书里,我是嫌日子过得太顺了吗?”顺道拍个小马屁,“若我当真做这类蠢事,不止陷本身于危境,更会孤负夫君对我的照拂,令容虽小,这点轻重还分得清。”
“必须!”
伴计报命,带着他上楼梯。
“这不是我写的。”她抬眉看着韩蛰,“不管夫君信或不信,我虽跟高修远有来往,却仅止朋友罢了,绝无越矩的行动,更无旁的心机,六合可鉴!我靖宁伯府虽式微,不比别处显赫,爹娘兄长却都知书识礼,临出阁前,也曾教我为人妻室的本分和礼节。且我自嫁给夫君,婆母便非常心疼,瑶瑶待我如同姐妹,夫君也肯宽大照拂,既为人.妻,断不会做此孤负美意的事。”
令容总算放心,浑身怠倦袭来,坐在椅中安息。
韩蛰凌晨醒来时,怀里不知何时多了柔嫩娇躯。
腰肢纤细不堪一握、胸脯柔嫩微微起伏,在隆冬凌晨初醒时,触感格外清楚清楚。向来冷硬狠厉的内心俄然感觉空荡,怀中却又暖和充盈,他下认识收紧度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