少初三年六月,甘肃文池。
沈日辉心头一惊,抛弃手中油纸伞,三步并两步踹门而入,将身后的吴兆容和王巧媒带得趔趔趄趄。
沈月然攸地展开双眼,翻身坐起,盗汗将红色的中衣全数打湿。
我好言相劝,道现在人丁希少,劳力不敷,朝廷颁下适婚令,男人满十八不娶,女子满十六不嫁,罚银百两。她若再这般使性子,迟误了自个儿不说,落上个‘老女人’的恶名,还要累及沈家。谁知她倒好,二话不说地将我撵出门,还撂下狠话儿,她就是孤老毕生,也毫不嫁与那些凡夫俗子!
“元小诺,你凭甚么和我争?你一没有奇迹,二没有寻求,三没有咀嚼,就是一个怠惰、无知、没用的家庭妇女!你搞清楚,不是我抢了你的男人,而是你‘占有’了我的男人整整五年,我只是拿回属于本身的东西。”
一个陌生的名字窜入脑海。
“丛浩,推她下去!她不死,我们全垮台!”
“啊——”女子睁大茫然的双眼,惊骇地看着越来越靠近的双手,尖叫一声,昏死畴昔。
哼,小小年纪,心比天高。她做她的春秋大梦,可就害苦了我这把老身子骨,日日顶着个大日头,为了她店主西家地跑,的确累煞小我!”
他上前一步,伸出双手,“月儿,你有没有……”
“小诺,乖乖签了这份仳离和谈,你整天哭哭啼啼对谁也没有好处,我看了只会更心烦!何况,你也不消装不幸,婷婷都奉告我了,你和高原一向藕断丝连,你嫁给我不过是妄图丛家的财产。说到底,我才是受害者!”
王巧媒攸地闭上嘴巴。
肤如凝脂,脸若银盘,俊眉修目。
沈家灰白陈旧的屋瓦才暴露一角,一股刺鼻的烧焦味道便劈面而来。
沈日辉定晴一瞧,大惊失容。只见沈家前院中的女子手拿一件被烧焦了的衣裳,面庞熏黑,发髻混乱,衣裙肮脏,通体蒙尘,脚下是一只被劈成两半的木盆。若不是形状婀娜的身材一如既往地出挑,一双吵嘴清楚的大眼睛不断地扑闪着,沈日辉毫不敢信赖面前之人是本身的亲妹子沈月然。
……
“小诺,嫁给我,我丛浩发誓,此生只爱你一人,你是我独一的老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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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踉跄着下床,拿起一把泛着青光的莲纹椭圆铜镜。
这时,本来万里无云的晴空俄然生出一道闪电,将天空划开一道口儿。伴跟着轰轰的雷声,一团火球拖曳着长长的尾巴从天缝中奔驰而出,呯地一声巨响,火球在空中裂成四半,别离坠落四方。
隆冬,中午,阳光恰好。刺眼的光芒直入阁房,洒下一地光辉。
恐怕气候有变,三人加快了法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