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到沈怡这副扭捏情状,沈德源很有些欣喜地点了点头。
这护身符是边静玉求来的。沈怡固然面上开阔,内心却有些不美意义,耳背都红了。
沈怡自小很崇拜兄长。在他看来,此次的事情真怪不到兄长头上去。兄长考长进士有错吗?兄长得了皇上看重有错吗?兄长被皇上授了官有错吗?兄长为官时兢兢业业有错吗?当然都是没有错的。沈家此次为太子背黑锅,沈家人不敢怪到太子、皇上身上去,要怨也就只能怨那些谗谄太子的人了。
沈怡字字带着悲忿,道:“……若不是安平伯府仗义互助,只怕我们再也见不到姐姐了。”
当着外人狱卒的面,被父亲叫了如许的奶名,按说是有些耻辱的。但沈怡却甚么都顾不得了,快走一步,跑到父亲的牢房外,握住父亲的手,说:“爹,是我啊!我的病已经好了,家里统统都好,爹您莫要担忧我们。”说着,他又看向兄长,说:“嫂子也好,吃了太病院张院判开的药已经没事了。”
“是。”沈怡应了父亲的话,又看向兄长,“哥!咱家心疼女儿,嫂子娘家必定也是心疼女儿的。你也必然要照顾好本身,若你在牢中有个好歹,嫂子还年青,他们虞家要把嫂子接归去,我和娘必定不能拦着。嫂子肚子里的孩子最不幸,孩子小离不得娘,到时候我小侄子必定跟着嫂子一块去虞家。”
沈德源和沈思被关在了一起,这大抵也是沈德源昔日同僚决计照顾了的成果, 好叫他们父子俩能相互照顾。在牢里一关数月, 沈德源的精力面孔比起沈思要好一点。这不但仅是沈德源比沈思更有经历, 是以更沉得住气,也因为沈思内心极其自责。他一向感觉,沈家之以是有此一难,都是因为他。
牢房里没有桌椅,沈德源把稻草理了理垫在身下,就靠墙根坐着。牢房的高处有排气孔,此时是中午,恰好有一线阳光从排气孔里探出去,照在了沈德源的眼睛上。他感觉眼睛生疼,却没有避开。
沈德源用力地拍了拍沈怡的肩膀,带着一种差点落空了珍宝却又把珍宝找返来了的冲动。
沈德源一边领着宗子谢恩,一边把差点喷出来的那口血咽归去。
沈思始终感觉,若他没有进詹事府,他们沈家就不会遭此大难,是以他才会非常悔怨自责。
沈德源在宦海中稳稳走了二十多年,虽暮年免不了要站队,到了高位后就一向行事谨慎,做出一副只忠于皇上的姿势来。当然,因着太子职位安定,沈德源顺着皇上的情意,在众位皇子中,也适本地方向太子。成果,皇上心血来潮一考校,他宗子就成东宫属臣了,已经天然地站到了太子阵营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