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笑起来。乌黑凝脂,饱满圆润的形状,像被困住却又蠢蠢欲动的小兔,恰好她还浑然不觉,趴得那么低,一门心机都在他的伤处。明显不是急色的人,这一刻遐思却跟着她的行动微微泛动,分不清是实际还是失血过量产生的幻觉。
段轻鸿已经自发地挪到了车子的后排,半躺在椅子上昏昏沉沉。苏苡拿开他捂住伤口的手,用剪刀剪开他的衬衫,狰狞的刀伤闪现在面前,几近从腰间拉到后背的长长一条,还好,没有捅进腹部伤及内脏,不然就不是止血这么简朴了。
他点头,伸手过来抓住她的手腕,是本来捂住伤口的那只手,黏腻温热的血液中和了他微凉的体温,“既然你也住这里就再好不过。实在我不能去病院,也不该回家。我父亲病重,哥哥和小妈都不让我见他最后一面,我是从外洋偷偷跑返来的。如果伤成如许,还让他们发明,我永久也别想见到我父亲了。”
他却不肯罢休,“没干系,实在已经很了不起。女人碰到这类环境,会有后怕也很普通。对了,你叫甚么名字?”
他在笑吗?苏苡不知她偶然之词让男人有多少绮念歧解,就这么一抬眼的工夫,竟然看到段轻鸿眼睛里滟滟的亮光和上扬的唇角。一丝慵懒几分调侃,不说话也像是占足便宜的满足模样,哪像个受伤吃了大苦头的人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