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到这里,崇德天子的肝火便再也压不住了,他摆布扫视了一下御案,一把抓起放在上面的一个笔筒,狠狠的砸在地上,同时大吼道:“来人!”
崇德天子沉着脸交来回回得走了几步,然后站定了问道:“有证据么?”
“他贪了多少银子?”崇德天子问道。
他将王德化制定的圣旨又细细的看了看,道:“此事还需查实。你重新拟旨,叫薛国观就这件事好生回话!哦,对了,那李国瑞现在如何呀?”
“皇上圣明,将史菃撤职下狱。案子未结,史菃瘐死狱中。史菃曾携来银子十余万两,除遍行贿赂用去数万两外,另有五万两存放在薛冰庭家,尽人首辅的腰包。”王德化答复道。
这个答复却又将崇德天子吓了一跳,仅仅一笔银子,就多达五万,这个数字,实在是有些出乎他的预感和容忍范围了。
……
“爱妃,竟然是你!”崇德天子咬牙切齿地自语道,“你竟然和外人通同一气,来算计朕!你实在是太让朕绝望了!”
崇德天子听了,心中便是一紧,觉得是官军又吃了败仗,便从速站起家来问道:“产生了甚么事情?”
听到不是火线败北,崇德天子反倒是松了口气。当年他方才即位的时候,也曾觉得那些饱读诗书的大臣,应当有着与之呼应的高贵的品格,并对他们万分的信赖……不过现在,他已经晓得,“千里为官,只为吃穿”,“天下熙熙,皆为利来;天下攘攘,皆为利往”,臣子们弄点以机谋私的事情,实在也是很普通的。
崇德天子晓得,不管是大臣还是勋贵,都是一帮子死要钱的东西,硬是逼着他们掏钱出来,他们能没有牢骚?能没有反弹?
就在此时,内里传来了拍门的声音。
“万岁,李国瑞年纪大了,身材本来也不算好,俄然下到狱中……现在有点精力恍忽……”王德化道。
王承恩好长时候没听到下文,便偷偷的抬起眼睛向上望去。却见崇德天子有力地坐在那边,满脸都是泪痕。
王德化赶快答复道:“奴婢曾找到史菃家人,扣问确切,现有史菃家人刘新可证。刘新已写了一张状子,首告薛冰庭干没其仆人银子一事。”一边说还一边从怀中取出状子,呈给崇德天子,说:“刘新因是首告首辅,怕通政司不收他的状子,反将受害,以是将状子递到东厂,求奴婢送达御览。”
张二喜一把捂住浑家的嘴,抬高了声音道:“别作声,贼人杀进城了!”
“奴婢遵旨。”王德化应了一声,便退下去了。
黄滚一边拍门,一边让人将滚得满地都是的炊饼收了起来,都原样放回到担子里,又将担子提到张二喜门口。他敲了半天门,也不见有人来开门,晓得内里的人必是惊骇,便朝着内里喊道:“买炊饼的那位兄弟,你的炊饼我都给你放在门口了。”说完便抬起腿来筹办走。眼睛一扫,却瞥见担子内里的炊饼,肚子便咕咕的叫了起来。如果之前,打下了县城,那吃馆子都不要钱,更不要说吃他两个炊饼了。不过现在,现在军中颠末“抱怨思甜”以后,讲究是不再是“打家劫舍”,而是要“吊民讨伐”、“解民倒悬”。以是军中也制定了新的军规,叫做“三大规律,八项重视”。玄逸道长乃至还将这套军规编成了歌儿,教得全军高低都会唱了。这“三大规律”中的第二条便是“不拿百姓一针一线”,以是黄滚看了看这炊饼,咽了口唾沫,然后还是直接回身就走了。
打发走了王德化,崇德天子便又坐下来翻阅奏章,翻了几分奏章,都没甚么大事。但是崇德天子却感觉有些心神不宁,还像是本身忽视了甚么首要的事情。这类预感让他很不舒畅,因而他便干脆停了下来,细细的想,本身到底忽视了甚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