长宁从未见过陆砚如此疾言厉色的模样,不由一怔,听到最后一句赶紧道:“三郎……”
“旁人?”陆砚悄悄问了声,就见长宁眉心微微拧了拧。
“这院落比这画都雅多了。”陆砚转头看着长宁,将笔放到一旁,拉她入怀:“这院中有你,赛过无数佳作。”
“砚郎也是大师子出身,如何本日能让长辈在此等你好久?便是阿桐也太不端方了些,之前我就对十一娘说过,莫要如此娇惯阿桐,她不断,看看现在嫁人好久,竟然也睡到这般迟才知来见长辈,真是不成体统!”曲元恒板着一张脸,摆出经验长辈的架式数落着长宁之前在家中各种的不知礼数。
陆砚抬手将她的大氅拢紧,浅含笑了下:“开得太早,落了也是普通,阿桐如果感觉可惜,稍后返来让人寻了快开的做成酒吧。提及来,我也是想和阿桐的酒酿了。”
曲元白眉心一拧,冷冷甩出一句话来:“二哥、二嫂未免操心太多,阿桐做小娘子时,有十一娘与妹婿教诲,此时嫁了人,有砚郎教诲,二哥如偶然候,不如少去些青楼,管束一下静郎另有宁郎,小小年纪,院中侍婢十数人,整天除了在脂粉堆打混,有何气候?”
“是呢,三娘舅当年离家时已经十八,家中又如何没有婚事?”长宁微微一叹:“听小娘舅说,他们嫡庶兄弟十几人里,三娘舅是最会读书的,外祖父平生谨慎,但为了让他能有个好出息,专门请报酬三娘舅求娶了两淮名流冯家的小娘子,本来是要在那年十月结婚的,但是八月,三娘舅就与阿谁玉娇一起离家了……那曲冯两家攀亲一事,满江南尽知,此事一出,外祖父万分难堪,实在不知要如何向冯家交代,只能亲身前去请罪。因着不肯门楣受辱,三娘舅离家不到一月,外祖父就对外宣称三娘舅早逝,对不起冯家,可世人多刻薄,皆说冯小娘子克夫,好好的一个小娘子被人这般说,最后只能远嫁辽东,到底是迟误了冯小娘子!”
正堂里非常温馨,玉娇几人已经被几个大力仆妇押着跪在堂外的台阶之下,雨水落在及人身上,披头披发,更显狼狈。
陆砚长长叹了一口气,垂眸看着地下道:“三娘舅已经入殓,余宝乾临时也不能鞠问,派去的人,只能通过寻访,得知在三娘舅归天之前半年,曾得了风寒,至此就一向缠绵病榻,直至终究离世,开过丹方的药铺找出了药方,并没有题目,只是据去诊脉的大夫说前期三娘舅的脉象似有沉毒,只不过当时他觉得是日日服药,药毒堆积,是以停了三娘舅的汤药,开了甘草清毒方,只是不知为何,开这个丹方以后,三娘舅的下人便再也不去这个药铺抓药了,这是三娘舅离世前一月产生的事情,至于最后一月何人给三娘舅看的病,抓的药,尚未查出,是以只能估计三娘舅死于毒杀。”
“……当日到湖州时,应是三娘舅‘七七’刚过,是以这桩事情坊间另有人谈起。”陆砚将棋福递过来的卷册交给身边的曲元白,持续道:“当时只听闻是湖州知府余宝乾企图侵犯商户产业,最后逼死别人,才被记下,筹办到时用作弹劾余宝乾的罪行。前日晚间返来,听阿桐所言以后,又派人重新去湖州看望,才知事情并不但仅是贪占产业,启事更早乃是一桩通奸丑闻!”
长宁在他怀中笑的更加高兴,抬手搂住他的脖子在他下巴吻了下:“这话倒是说得让人高兴,不过夫君在这画上加上我,不就一样都雅了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