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砚余光瞥过，见状也未几留，起家笑道：“本日所来便是为此，多谢岳母大量不计小婿之过。”说罢顿了顿，看了身边舒孟驰兄弟一眼，面色有些纠结。
陆砚点点头，目光却落到最前面的一个托盘上。正要分开时，俄然看到一个那盘中只放着一套冠钗，头冠由整块红翡雕镂成的四朵山茶花，一朵正在盛放，如婴孩儿拳头大小，花瓣极薄，仿佛能看到红翡中的粼粼水纹，其他三朵或半开、或方才吐苞，花朵中间是小小的一个花骨朵，分外敬爱。所配钗簪、发梳也是一样材质、外型，两只鬓梳带着不长不短的流苏，非常摇摆。
陆砚见曲氏脸上的笑意比本身入门要至心很多，心中便晓得她必是不喜好通房小妾之流，如此这般想来，小六娘定也是一样不喜的吧……
陆砚一五一十说了金葵楼与本身母亲的干系，说罢接过两个小伴计手中的盒子双手呈上：“小婿恳请岳母宽恕店内不周之事。”
……
啊？曲氏没推测会获得如许的答复，定定的看了陆砚半晌，见他神采不似作假，心中也高兴起来，赶紧道：“没有就好，没有就好，是我忧愁了，阿砚莫要多想。”
掌柜腿一软，要不是扶着身边的案桌，差点跪在地上，不敢看向高坐椅上的陆砚，只能呐呐应道：“小的听出来了，这就着人开端查账……”
陆砚也是有些惊奇，盯着窗外看了半响才道：“我晓得了，退下吧。”
曲氏刚好也有事想与陆砚说，便寻借口让舒孟驰两兄弟退下。陆砚见本身的二舅哥、小舅哥分开，从袖中拿出一个乳红色的象牙盒子，送到曲氏面前道：“晓得舒六娘子这月二十及笄，届时小婿不能参加，便与本日提早奉上贺礼。”
陆砚看着掌柜将花钗装好，直接接过，带着身后抱着两个大盒子的伴计前去舒家。
曲氏顿了顿，感觉还是对陆砚直言较好，虽有失端方，但总比真的让女儿心胸芥蒂要好。“我知你身边有一通房，不知……结婚后，你欲要如何安设她？”
陆砚微楞，很快便道：“小婿现在身边并无任何侍婢通房。”
“如此，小婿向岳母请罪。”说罢，一撩袍脚，陆砚便跪了下来。
掌柜正欲往沉香木盒中安排的行动一顿，赶紧应是。
“……翡翠点金玉冠头面、玛瑙青鸾套钗……”秦氏都未看完，猛地将聘礼票据收起来，瞪大眼睛看着陆砚：“这些也太繁华了吧！”
曲氏微微点头，奇特的看着陆砚道：“是曾去过。”
陆砚闻言，唇角弧度更大，眼中也带出一丝笑意。
陆砚笑了笑：“舒六娘子外祖家大富，又是舒夫人独一的女儿，所备奁具必不会轻，我们如果聘礼太少反倒丢脸……只是这些东西不从府中走，我已交代成全购置，到时说成母亲给我的加添便是了。”
厮儿点头，嘴角也有抽搐，本来觉得是谁和定国公夫人有怨呢，没想到都没如何查，就查到了郎君的丈母娘身上，厮儿微抬眼皮看了眼沉默的陆砚，也不晓得这亲娘与岳母之间的斗争，三郎君要如何措置。
出了定国公府，陆砚重新拿出金葵楼的帐本，扫了一眼，丢给前面跟着的棋福道：“你不必跟着了。”
程福儿跪在地上，瑟缩的看着陆砚，不断的告饶：“三郎君，奴再也不敢了，您便高抬贵手放奴一条活路吧。”
陆砚伸手拿起，忽而就想到万云寺那日垂在她额角不断闲逛的红色玛瑙流苏，衬得她的脸更加的肤白如雪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