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汝传闻言心中大急,赶紧起家道:“砚郎新妇留步……”说着便给一旁坐着的滕氏使眼色,欲让她将人拦住。但是滕氏现在心中却悄悄欣喜,恨不得这桩婚事真的就此作罢,又怎会如陆汝风所愿,只是垂着头假装惊骇。
长宁气的杏眼圆瞪,听到老夫人这般理直气壮,蓦地气笑了:“三郎奉圣上之命前去边关为国效力,为君解忧,不知老夫人感觉那边不好?”
陆老夫人完整说不出一句话来,只能涨红着脸看向长宁。长宁也不与她大眼瞪小眼,转头看向陆汝风与秦氏,在他们面前跪下,正声道:“国公爷、国公夫人,新妇昨日进门,便是当晚夫君未曾成礼结束,却也是三媒六聘,大红花轿一起吹打抬进的的国公府大门,与夫君一同拜过家祠和六合的。本日本应是与夫君一起前来给各位父母兄长拜茶施礼,然只因我夫领命远行……新妇不得不但独前来,可此不时候将过,老夫人仍然不肯回礼,莫不是不肯认这门亲么?”长宁声音带着几分颤抖,尾音带着几分哭腔。
陆汝风浑身一紧,他虽平淡,却也晓得圣上之心最难测度,莫要看三儿是圣上自幼的伴读,情分辩起来比普通人重些,可如果真引发圣上猜忌狐疑,只怕此时的恩宠都成了他日的祸端!想到此,他浑身一紧,赶紧回身看向陆老夫人。
陆老夫人瞪大双眼盯着平时一向顺着她的陆汝风,指着骂道:“连你也不孝了,这……”
秦氏假装没看到,扯着袖子靠着椅背抹起眼泪来,就是不开口说一句话。
陆老夫人一愣,顿了顿道:“砚郎自是没甚么不好……”
陆汝风见宗子将人拦下,松了一口气。他是无能,可却有两大长处,一是甚有自知之明,二是看得清情势。舒相乃是朝中实权派人物,能与舒相攀亲,对定国公府来讲,不亚因而天降馅饼的功德。
堂内世人仿若都被秦氏与长宁传染,纷繁红了眼圈,好好的一场拜茶礼,硬生生的成了如此难堪氛围。
别看他们这些公、候勋贵,圣上实在早已不待见他们,客岁年前,圣上直斥昌隆候内帷不修,宗奴欺人等十几项罪行,奏本直接当着百官的面砸到快八十的昌隆候头上,当场夺爵削民。年都没过完,昌隆候一家便被禁卫从侯府赶了出来,昌隆候惨的比年都没有过完就一命呜呼了。
“三郎新妇请留步。”陆砥俄然出来,拦在长宁面前,一双眼睛死盯着她现在有些气怒的花颜,不由再度看愣了,只感觉美人统统都是美的,便是如此气怒的模样也带着说不出的味道。
长宁本就被老夫人的话气的不轻,此时见到秦氏如此,心中气恨交集,眼泪更是啪嗒啪嗒落个不断,想本身十五年来,何曾受过如此委曲,嫁人不过一天却已这般艰巨,再想到今后的光阴,顿觉人生有望,心中更加悲切。
长宁缓了一口气,看了眼一样呆愣住的老夫人,朗声道:“如此败兴之语,纵使我只是个长辈,可为了我们全府,却也不得不在理一回,驳一驳老夫人。”
陆汝风看了眼被长宁的背影,有力的叹了口气,回身对陆老夫人道:“母亲,这桩婚事莫说时圣上赐婚,便是我与二娘对砚郎新妇也是对劲至极的,以是休新妇的话,还请母亲今后莫要再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