左氏闻言,一扬手,身后的婢女齐刷刷的上前拦住正欲往内走的陆砚等人,左氏站在众女婢后,大声道:“那可不可,谁家新娘不点妆,莫教儿郎笑话!”
秦氏看着几近是摆满一院子的红妆,从早上的震惊到现在的安静,看着最后一台嫁妆出院,内心长长松了一口气,握着桂芝的手小声感慨道:“得亏砚儿多添置了那么些,要不这……就真的是太丢脸了!”
抬手掩面,舒修远感遭到眼角的潮湿,喃喃道:“竟然十五年了……还没感觉,阿桐竟然本日就要嫁了……”
三月,桃李芳香,一片人间美景天,正宜嫁娶。婚礼前一天,刚过巳时,舒家正门大开,开端往外抬出一台台裹红负伤的奁具。
前几日定国公府的聘礼已经金光闪闪的让人啧啧羡慕,本日舒家的嫁妆就更是让人叹为观止。
长宁方才拜完家堂,闻言扭身看向前来报讯的厮儿,再看向满脸笑容的祖父、父母,再次下跪,叩首拜别。
陆汝风更是满脸笑意,看着儿子拜过家祠,笑着点头不断说好,见时候已到,便交代了两句平常话让他解缆去迎亲。
长宁眼眶泛红,她听乔娘子说过,拜了家堂便就要打扮了,离家前这是与父母兄长在一起的最后一点时候。
陆砚一身大红喜衣,剑眉入鬓,星目郎朗,俊美温润的脸上也带着几分笑意,真真儿是玉树临风,仪表堂堂。
……
秦氏哼了一声:“圣上给舒相下的特诏,连皇室宗女红霞县主的面子都不顾,世子夫人又算甚么,她便是再有甚么醋酸设法,也就只能本身憋着!”
曲氏点头,舒修远脸上闪现一抹慈爱的笑:“罢了,过了本日,今后……都不能再赖床了……”说着鼻子一酸,便有几分哽咽。他还记得长宁刚出世时,乌黑乌黑的一团,还未睁眼,长长的睫毛一颤一颤的,他虽已有了三个儿郎,倒是第一次抱着如许软软小小的婴孩儿,她便仿佛认得他普通,不管谁将她抱离曲氏身边,都会大哭不止,可只要时他抱着,便安温馨静的,乃至紧紧抓着他的手指安稳入眠……可现在当年阿谁只让本身抱着入眠的婴孩儿已经到了出嫁的年纪。
过了前面的几十台,前面的东西便是舒家为家中的小娘子筹办的奁具了,最前面的就是一座三尺来高的翡翠玉山,上面用各色宝石、金银装点成亭台、路桥等风景,栩栩如生,巧夺天工,便是这一件就足以震惊世人,但是在前面摆出来的其他奇珍奇宝、金饰绫罗、器皿杂物俱不比这座玉山差。
褚氏屏住呼吸,在长宁脸颊比划了下,肯定了位置,笔尖便悄悄落了上去,朱红的两点,衬着长宁圆圆的小酒涡,更是敬爱不已。
曲氏心又酸又疼,如果早晓得养女儿会如本日这般,真恨不得未曾生养过女儿,可那样,又如何会有这十五年知心。曲氏长叹一声,抱着女儿道:“不怕,娘亲本日陪阿桐睡。”
一家人寂静的在一起用完午膳,舒晏清摸了摸长宁的发顶,笑道:“一会儿便要带着阿桐去拜家堂了……”
长宁渐渐垂下眼皮,悄悄咬唇道:“但是,我……惊骇。”
秦氏抬高声音道:“是圣上特许的,砚儿说圣上体恤舒家就这么一个未嫁的小娘子,说皇室也无公主出降,让舒相不消管那些规制,陪嫁多少便尽数抬出来多少。”
陆砚先是一愣,如许的风俗京中已是没有,估摸着是江南的民风。看南翎被打的捧首告饶,平时清冷的人,也不由笑了起来。其他的傧相和迎亲的人见状,哈哈大笑,不但不上前得救,反在纷繁在一旁鼓掌喝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