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玄灵节荣，永保长生。太玄三一，守其真形。五脏神君，各保安宁。吃紧如律令！”
刘镶撇过脸去，不忍亲眼目睹。赵嬛嬛仍在殿外大声呼喊：“父皇请三思！始皇寻不老之药，远渡东洋，可见有果？千百年来何曾见过火么不死丹药？父皇莫要被妖人所惑，做出悔怨之事！”
“敢问灵噩道长，如此便可炼制生长生之药了？”蔡攸笑道。
寺人依命取来一碗鲜血，灵噩捧碗至眉心，朝天叩首，口占一绝：
“很好，这边就交给你了。皇上已规复苏杭应奉局、造作局及‘花石纲’，我明日下江南办理统统，你只需好好措置这边。”蔡攸道。
青鸾被灵噩道长请入道坛中心，一群羽士将其围住，或持木剑，或捧铜葫芦，或捻灵符，或焚高香，布阵施法，煞有介事。
上清宝箓宫内，两名寺人掀白帐而入，先朝青鸾行叩首之礼，再以白绫缠绞其颈。青鸾收回痛苦□□，赵佶等人闻之骇然。灵噩忙挥手表示其弟子做法超度，一时殿内念咒声四起，终压过青鸾惨叫。
蔡鞗忙道是是是，心中自是对劲。转头瞥了一眼兄长蔡攸，但见他不觉得意地摸着鼻梁。
蔡鞗忙拱手献上。赵佶翻开那小扇，但见扇正面绘有远山灵鹤、仙童芝草，后背题有李太白之诗：客有鹤上仙，飞飞凌太清。扬言碧云里，自道安期名。两两白玉童，双吹紫鸾笙。去影忽不见，回风送天声。举首了望之，飘然若流星。愿餐金光草，寿与天齐倾。
最后，赵佶听取了主战派之谈吐，童贯当即受命率军西征，是以边陲烽火重燃。
“大哥谬赞了，那里比得上大哥，圣上面前当仁不让的第一红人。”蔡鞗微微哂笑。
“启禀圣上，吉时将至，请至阴之女筹办献祭。”灵噩道人眯着眼睛，躬身叨教。
“皇上大喜了，”灵噩朝赵佶躬身相贺，“明日开端，贫道将以此血为引，炼制丹药，是时皇上便可成为开天辟地古往今来第一长生之人。”
“回主上，统统照打算停止。”叶未央道。
赵佶听得心烦意乱，走出殿外，往赵嬛嬛脸上狠狠甩了一记耳光。
待礼毕，一时世人连续散去不表。
吉时已到，内侍吊挂起白帐，于帐内赐死青鸾。
“若人间真有长生不老之药……”蔡鞗俄然感慨一声。
“父皇，且慢！”赵嬛嬛忽地打断典礼。
“你何必用那种眼神看我，”蔡攸眉一皱，背回身去，“我早已承诺你，结束这桩任务，你便带着妻儿归隐山林罢。”
此诗表达了李太白长生之愿，恰好应景。赵佶抚扇会心一笑，道：“这超脱行书，定是令尊所作罢，笔力又见精进了。”
叶未央闻言，仍然面无神采，淡淡扫了他一眼：“多谢主上照顾山荆与小儿。”
“父皇，你！”赵嬛嬛捂着脸颊，羞愤难当，一时泪眼婆娑，看得赵佶心疼不已。
“可你偏要多管闲事，非救下那冷飞雪，”蔡攸叹道，“我已派人调查过，她确是西夏瑾王遗孤，若擅留此人道命，迟早要节外生枝。不管你们之间有甚么干系，冷飞雪留不得。”
“启禀皇上，贤贵妃已殁。”寺人跪禀。
……
蔡鞗叹了口气，又道：“父亲的脾气你是晓得的，他要做的事情，不管如何都会设法达成。”
蔡攸兀自笑笑，大步拜别。
“嬛嬛，莫要混闹。”赵佶面色一沉，恐怕这个乖张的女儿粉碎祭礼。
待蔡鞗走后，蔡攸单独沿着石子巷子踽踽而行。是时，月明星稀，苑囿当中风过松涛，异化兽鸣禽嘶，徒增森然可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