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胜固欣然,败亦可喜。悠哉游哉,聊复尔耳。”赵洛寒笑着将目光瞥向了苏天璇。
等了半晌,仍不见覆信。苏天璇及随行女弟子吕玉衡已有些按捺不住,但碍于有求有人,不好发难。苏又道:“鄙人此次前来,有要事相商,还请公子拨冗一见。”
“今后吧,这世上夸姣之人、夸姣之景太多太多,只要我不瞎,我就会一一画下来。”她提笔勾画出远处酒旗,画已近完工。画中烟雨迷蒙,青石路蜿蜒,美人持伞踟躇,广袖超脱。
温若笑道:“那便没事了,一个愿打一个愿挨。”
冷飞雪浑身湿透,也喝了几口河水,却见赵洛寒一脸看笑话的模样,不由起了心机。她拉住赵的手,用力往船上爬,半个身子正要上来,她却用心使个坏,左手勾住赵的脖子――赵洛寒未加防备,一下就被她扯下船,双双跌落水中。
冷飞雪奸计得逞,自是格格大笑。赵洛寒骂了句“白痴”,忙翻身上了划子,又将她拉了上来。二人对坐,面面相觑。冷飞雪见赵神采乌青,知他又活力了,忙低下头装不幸。
“轩主,船如何不动了?你是不是累了,我来划吧!”说着起家便去抢那船桨。
谢修雨毫不含混,右脚一点船面,纵身飞出船外,登萍渡水,踏浪无痕。但见他已将八十四骨纸伞撑开,伞面扭转如花,于日光下粲然生辉。冷飞雪顷刻冷傲,思忖着哪日定要将这场面付诸画笔。
冷飞雪忙跑开,想到赵洛寒也成了“落汤鸡”,内心不由一阵狂笑。
谢修雨一面惊奇赵洛寒台端光临,一面亦赞叹他轻功妙绝。心想,此生若能拜他为师,便无甚遗憾了。
锦帆河边,柳树成阴,鸟鸣不断。姑苏城的绣娘们三三两两聚在树荫下,将恼人风景针针绣入绸布。谢修雨一早便前去“碧落轩”约了冷飞雪一道玩耍,现在正泛舟河上。
“好不悲伤呐,我成日里带你玩,你也不画我。”谢修雨佯装心伤,背回身去不睬她。
冷飞雪对劲道:“那是,轩主最短长了。”
冷飞雪撅嘴道:“我们是好朋友,为何不能来往?”
“不知未央公子意下如何?”苏天璇从不是耐烦之人,却只能一忍再忍。多年前她因一时之气,未能与“碧落轩”缔盟,遭师父灵噩道人叱骂,此次也学了乖,收敛很多。
翠叶藏莺,珠帘隔燕,炉香静逐游丝转。
更奇的是,那大鱼像是鱼王,河中鱼儿哄然涌向划子,合力齐拱船底。小舟便如遭受风波般狠恶动摇,冷飞雪左摇右摆,忙喊:“轩主拯救!”
冷飞雪笑嘻嘻地瞅着他,笑道:“那请小谢公子摆个标致的姿式来。”
叶未央看了一眼赵,笑道:“苏天璇见了你竟然会脸红。”
不知过了多久,他忽觉船身晃得短长,睁眼一看,却见冷飞雪早丢了木浆,将身子趴在船舷上,拿剑叉向水中鱼。他环顾四下,已经看不见河岸,方知这丫头又划回河心了。
“方才见赵轩主水上行走如履高山,长辈想就教赵轩主,这入迷入化的轻身工夫如何练成?”谢修雨谦虚问道。
“苏教主请讲,我听着呢。”叶未央道。
“没甚么。”被他凶巴巴的一瞪,冷飞雪又想,轩主那里都好,就是凶了点。
“今后少和谢修雨来往。”赵洛寒道。
“小冷你是哪辈子修来的福分,可与赵轩主如许的绝世妙手朝夕相处?唉,如果赵轩主能收我为徒,哪怕授我一招半式,即便现在死了,也此生无憾矣!”谢修雨对冷飞雪道。